2012-11-19 15:58:38的夜

假如它還是娃娃



 
獸欄裏有四只袋鼠。有一只是雄的,另兩只是雌的,剩下的一只就是剛诞生未几的小袋鼠。袋鼠欄的圍柵前只有我跟她兩個人。這個動物園本來就不是很吸惹人的場所,更何況今天又是礼拜一,而且是早晨。這會兒,動物的數目可真的比前來參觀的人還多。我們到這裏來噹然是為了看那只袋鼠娃娃。除了它而外,這裏實在也看不出還有什麼能够一看的。一個月前,我們在報紙的处所版上頭讀到袋鼠娃娃出身的新闻。之後,整整一個月期間,我們一直都在等著能有一個適宜的早晨好參觀袋鼠娃娃去。沒想到那樣的早晨還真難等得到。比方說,有的早晨天下著雨。到了次日,仍然是雨天。再越日,地面依然還是濕的,緊接著而來的兩天,則吹起叫人討厭的風來。再不,就是某天早上,她的龋齿作痛了,再或者,就是某天早上,我非往區公所走一趟不可……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溜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說真的,好像只是一眨眼間的事兒。過去這一個月裏,我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簡直連我自己都記不得那許多。我覺得本人好像這個那個的做了許多事,又好像什麼事也沒做。要不是到了月底的時候收報費的來了,我甚至於都不會想到一個月的時間竟已過去了。不過總之,終究還是等到了那麼一個適宜於看袋鼠去的美好凌晨。我們在早上六點鍾醒來,拉開了窗口上的窗簾,瞬間,我們便確確實實地看出來,這一天准是風跟日麗,恰是看袋鼠去的好時日。我們於是洗了臉,吃罷早餐,喂了貓,再把衣物也都洗了,這才戴上遮陽帽出門而去。
 
“你想,袋鼠娃娃是不是還活著?”在電車裏她這樣問,nike 新款熱賣不斷?“我想應該還活著。因為報紙上並沒報導說它逝世了呀。”
 
“也許會因為生病而給送到醫院裏去呢。”
 
“就算是這樣,報紙上也會報導的。”
 
“會不會因為精力虚弱症而躲到裏頭去啊?”
 
“你是說那只娃娃?”
 
“什麼話!我是說袋鼠媽媽呀。說不定她帶著娃娃躲到裏頭較暗的房間裏去了。”
 
女人可真會想像出許多千奇百怪的可能性,這實在不能不叫人服了她。
 
“我似乎覺得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不能看到袋鼠的娃娃呢。”
 
“會有這種事?”
 
“要不然,你倒說說看,過去,你可曾看過袋鼠的娃娃不曾?”
 
“沒有,倒真沒有過。”
 
“你可有自负說,往後你還可能看到?”
 
“怎麼說好呢。我實在說不上來啊。”
 
“所以啦!我才會為之著急哪。”
 
“我想,”我很不以為然地跟她抬起槓來,“你說的也許不無情理,不過,你晓得嗎,過去我既不曾看過長頸鹿怎樣子生娃娃,也未曾看過鯨魚在海裏游著的情景,既然是這樣,這會兒又何必要為了袋鼠的娃娃而傷腦筋?”
 
“就因為它是袋鼠娃娃嘛!”她說。我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白搭,我淚痕塵影,於是便只筦看起我的報紙來。跟女孩子爭論,我從不曾贏過。一次也不曾。
 
袋鼠的娃娃噹然還好端端地活著。這小子(說不定是小妮子)比起我在報紙上所看到的,已經長大許多了,而且滿活潑地在地面上到處蹦跳。它這樣子實在不能算是娃娃,應該說它是袖珍型袋鼠恰噹些。這倒多少叫她觉得有些扫兴。
 
“看起來已經不是娃娃了。”
 
噹然還算是娃娃啊——為了抚慰她,coach3折包包,我這樣說。
 
“早些日子裏,我們真該就來的。”
 
我跑到販賣店買了兩份巧克力冰淇淋回來時,她依然還倚在欄桿上,呆呆地望著袋鼠。
 
“已經不是娃娃了嘛!”她再這樣說了一遍。
 
“是嗎?”說著,我把一份冰淇淋遞給她。
 
“如果它還是娃娃,這會兒它應該會躲在媽媽的袋子裏頭的。”
 
我點點頭表现批准,然後添了添冰淇淋。
 
“可是這會兒它並沒有。”
 
不筦怎樣,我們還是得先辨認明白到底哪只是袋鼠媽媽。袋鼠爸爸只消一看就看出來了。最碩大、最循分的那一只噹然是袋鼠爸爸。它露出一臉像是江郎才儘的作曲傢个别的神色,始终淡然地瞧著飼料槽裏的綠色葉子。另外的兩只都是雌的,卻都是一樣的體型,一樣的體色,一樣的面貌。假如我們任意指哪一只說它就是袋鼠媽媽,大略也不緻於叫人不信任。
 
“可是終究只有一只是媽媽。另外一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