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1-30 23:01:10小怪獸
血色的月光(4)
關欣和蘇怡華坐在警局的辦公桌上，忙著尋找兩位死者的共通點。他們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明顯的共通點。
「他們一個是教務主任，一個是校長。除了他們走的很近外，」蘇怡華無力的說，
「他們到底－」
關欣卻低著頭，眉頭深鎖。「教務主任……教務……入學……」
關欣忽然抬起頭來。「蘇警官，麻煩你到陳主任的家，調查他的帳簿，好嗎？」
蘇怡華被這莫名其妙的指令猛然一驚。「為什麼－」
「你有他家的鑰匙吧，我記得他一個人住。我要去堂校長家，先照我說的話做，」
關欣說。「你會了解的。」
他們兩個一起走出警局，並走向停車場。
關欣駕著他最愛的銀色跑車，一邊思考他的推論。很快地，他到了堂校長的家。
那是一棟漂亮的華厦，寬闊的前院還有個噴水池。
「十樓……十樓……」關欣一邊找電梯一邊碎碎唸。
接著她到達十樓，找到了他的家。
應門的是堂夫人，她現在雖然沒在哭，但她的臉上佈滿了淚痕。
「你是－？」
「我是偵辦此案的檢察官，關欣。」
「有什麼事嗎？」堂夫人甩甩他的頭髮說。
「我要調查堂校長的金錢往來。」關欣單刀直入得說。
堂夫人點點頭。「喔……好吧。請跟我來。」
她帶領關欣穿越客廳（非常寬闊且氣派，裡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最高級的，高級得金
光閃閃；和關欣家根本不能比。）走向保險箱，並打開門，從一大堆東西裡抽出一本紅色的存款簿。
「他對外的匯出及匯入，都在這本存款簿。」堂夫人說。
關欣打開第一頁，就發現裡面有一行是「轉帳 收入10000000」；下面還有兩項也是轉帳，但那是「支出2000000」及「支出1000000」。接下來幾業都有類似的文字。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款項往來嗎？」關欣問。
「我不知道！」堂夫人猛烈得搖搖頭，「他從沒告訴過我！」
關心在要了他的存款簿後，就回到警局辦公室。關欣後腳還沒踏進門口，蘇怡華就筆直得朝她跑過來。
「檢察官！」蘇怡華著急的說，好像沒有說完她就會爆掉一樣。「他常常有一兩百萬的匯入！」
「我就知道，」關欣說，「這，就是他們的共通點。」
蘇怡華恍然大悟。「原來……該不會是……走後門入學吧？」
關欣點點頭。
「那些想讓自己傑出的孩子進入白金學院的家長們，先將錢匯給校長，再要求教務主任給他們學籍。真是完美的組合啊……佩服，佩服……」
「而官至誠必須在辦公室堵住這件事情，防止曝光！」蘇怡華說，「但他終於受不了了－所以－」
一陣興奮的戰慄爬上他的心頭。
關欣給他一個微笑作為鼓勵。「明天就對官至誠提出拘捕令吧。」
＊
今天學校裡除了教官，還多出一大群警察。
「幸好警察不用抓違規的人，」在這慵懶得下午第三堂課，林翼明偷偷對屈嫻說，
「不然我一定會精神崩潰。」
今天的教室裡只有稀落的幾個人。自從校長過世之後，每一天的出席率都很低，且請假的理由大致上可分為「家裡有人過世」和「有事要回鄉下」兩大類。（因為病假要提出醫院證明，所以用的人比較少。）
「方鶴翔今天怎麼沒來？」林月如問林翼明，並指指其中一個空座位。
「我不清楚。」林翼明說。「他應該不可能是回鄉下……」
「為什麼？」屈嫻也加入她們的對話。
「嗯……」林月如低聲說。「因為……他的父母過世了……」
「林翼明，幫我去拿新詩的補充講義！」
林翼明被李老師的話嚇得立刻跳起來。他走出教室，心裡想著：「他的父母過世
了……他這些日子過的一定很辛苦……我這個作朋友的……要怎麼－」
他經過生物實驗室時，看見一個學生走進去。他可能是遲到吧，他的心裡發出這一句話。
他在嘗試從國文老師堆滿課本的書桌上找出講義時忽然想到：那個背影好熟……好像是他認識的人……但他想不起來……
他終於從一堆考卷中「挖」（用這個字眼實在不為過，因為他被放在兩疊堆的高高地考卷的最下面。）出講義。他在經過生物實驗室時，只看到關的好好的門與拉上窗簾的窗戶。
想太多了。他心裡的聲音說，那只不過是一個不認識的同學罷了。
但他錯了……
當晚，林翼明正忙著在天堂上衝等，完全不將明天要考數學這件事放在眼裡。
這時，他家的電話響了。林媽媽拿起話筒。
「翼明！有人找你！」林媽媽大喊。林翼明只好心有不甘得去接電話。
「喂？喔，是你啊？現在？好好，我馬上過去。」林翼明說。
林翼明雖然愛玩天堂，但他不會就因為這樣晃老朋友的點。
林翼明走向他家，忽然想到今天下午，進去實驗室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想起來他是誰了……是他沒錯……但他到那裡去幹嘛呢？
他進入朋友的家門，正想開口問這件事時，忽然被人從後面摀住嘴巴。他急著呼吸新鮮空氣，卻沉沉睡去……
＊
隔天早上，蘇怡華馬上去申請拘捕令，想要馬上逮捕他。
「關檢察官！蘇警官！」邱育諺急忙衝向關欣與蘇怡華。「拘捕令下來了！」
「幹的好！邱警官！」關欣說。「馬上去學校吧！」
他們馬上搭警車趕往白金學院。但在途中，警車上的對講機響了。
「喂，我是邱育諺。」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邱育諺拿起對講機。
「請馬上過來支援，警官！」一個聲音狂亂地吼著，「有人自殺了！警官！」
「你說什麼？」邱育諺受到前所未有的驚訝。「是誰？」
「官至誠老師，在生物實驗室上吊自殺。」
車上三個人的心急速下沉，沉到小腹那邊。開車的蘇怡華差點越過雙黃線，殺去反
向車道。
「我正要趕往那裡，」邱育諺強作鎮定，「維持現場原貌，不要被人破壞。」
蘇怡華真的很想將時速飆到120。
他們還沒到學校大門，就看到前面的道路被各電視台的SNG車塞得滿滿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媒體？」邱育諺問。沒人能給他回答。
他倒不知道，到了校門才是重頭戲。校門口擠滿一群人，且一路擠到兩旁的人行道，他們有很多人拿著攝影機、相機及麥克風。他們三個隱約看到警察、教官及幾個學生努力地擋下記者。
「喔，不……」邱育諺低聲說。
那些手腳比較慢，擠不到校門口的記者，一見到警車就蜂擁而至。
「是關檢察官！」某位記者大喊。
關欣一下車，那群記者就跑過來，害蘇怡華差點打不開車門。關欣只是急著想進校園，完全不顧他母親送他的海軍藍套裝有被拉壞的危險。
費盡一番折騰，他們終於接近校門。
「警官……警官……」一位警官正在阻擋記者，但即使他有再多人幫忙，還是被強而有力的記者牆擠得節節敗退。「生－生物實驗室－」
「在四樓，對不對？」關欣迅速接下去。「由我來帶路吧，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關欣率領蘇怡華和邱育諺衝上四樓，轉過一個彎後直奔實驗室。不過就算蘇怡華從沒來過這裡，也可以一眼看出其地點。他們的正前方面有一個地方擠滿了學生及老師，警察張開雙手防止他們溜進去。
「我是警察！」邱育諺想用他的身分開出一條路來，而他成功了。這群師生可沒有記者那麼難纏。他們迅速衝進實驗室，看見一幅駭人的景象。
官至誠背對著他們，垂掛在吊燈上，他的脖子被麻繩緊緊綁住，他的脖子被麻繩緊緊綁住，那麻繩繞過吊燈，在水龍頭上打一個死結；他的身上依然穿著蘇怡華之前看過的衣服，像極了一個恐怖的聖誕掛飾。
關欣慢慢走進去，臉色蒼白，嘴巴張得大大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怡華卻注意到桌上有一台筆記型電腦。「那台電腦……裡面寫的該不會是……」
蘇怡華掀開電腦，發現電源並沒有關上。一個Word視窗上面寫滿了字。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只有這麼做才能乞求你們的原諒。
陳主任和堂校長都是我殺的。我一直在幫他們走後門入學，幫他們掩飾這項罪行。我看到那些不屬於這裡的孩子，用這種方式進來本校，搶奪走真正有實力的學生，使我很痛心。我曾經勸他們停止，我說這樣會使本校的聲譽降低，他們卻聽不進去，還說如果我敢背叛他們，我的下場會比被開除還慘。但我真的不希望這樣。我怕我先被他們殺死，因為他們還面不改色得害死了一個人。所以我先刺死陳光彦，再趁校長不注意時掉包他的藥。
對不起。
「這就是遺書了……」邱育諺慢慢得說。「所以……」
「還沒有結束，」關欣忽然說，「兇手不是他。」
蘇怡華用一種迷惑的眼神看著關欣。
「你沒發現嗎？」關欣說。「這裡並沒有翻倒的椅子。難道他會再上吊之後又爬下
來把椅子放好？」
蘇怡華驚訝的張大嘴巴。
「我想，他在遺書裡寫的事應該是真的。」邱育諺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說。
但蘇怡華卻注意到擺放藥物的櫃子。那裡有一個缺口。蘇怡華走進一看，發現深色的架子上有一個乾淨的圓形。可能那裡原本擺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瓶子。蘇怡華往內看，發現後面有一排同樣的藥瓶寫著「乙醚」。顯然所有同樣的瓶子都是同樣的排列。
蘇怡華轉過身想找到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的人。
「誰是管理藥瓶的老師？」
有一個頭髮呈現鼠灰色的男老師膽怯得舉起手。
「你們最近有使用過乙醚嗎？」蘇怡華問。
「我們只有在做解剖實驗時才會用到，」老師說，「現在已經沒有再用了……因為有家長反對……」
「那這裡怎麼少了一瓶乙醚？」蘇怡華挑戰似的說。
「乙醚？怎麼會？」老師驚訝地說，「我前天才清點過啊……」
這時，劉靜原走進來，身後帶著兩名警察。
「對不起－我來遲了－」劉靜原抱歉的說。
「不會，你來的正好。」關欣打斷他，「請你檢查這具屍體，看看他有沒有被使用過乙醚。」
劉靜原身後的員警馬上跑上前，將屍體抬下來，好像早就知道要這麼做一樣。他們直接把屍體放在桌上，交給劉靜原檢查。
在劉靜原檢查的當兒，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
「嗚哇啊啊啊！」
邱育諺、蘇怡華、關欣走到走廊，看到兩排的師生都退到牆邊，一個太太跪倒在地上痛哭失聲。旁邊有一男一女（可能是他的先生和女兒，蘇怡華心想）正在想辦法把他扶起來。
「林媽媽……不要這樣……怎麼了？」一個站在牆邊的女學生也加入行列。
「這位太太，你是誰的家屬？」邱育諺蹲下來禮貌的問。
但他只是不斷的哭泣，一邊說：「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失蹤了，」男人說，他的語氣也很緊張，「我太太一直認為他被殺死了。」
剛才安慰他的女學生忽然跪倒在地。
「什麼？」邱育諺聽到這個消息不禁跳了起來，「你的兒子？」
「他從昨天說要去找朋友後，到現在都沒回來。」男人說，「他的名字是林翼明。」
「好，蘇怡華！立刻去找林翼明！」邱育諺急喊。蘇怡華將林太太扶起。「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吧，林太太……」
劉靜原走出來告訴關欣：「沒有吸入乙醚的跡象。」
「糟了……」關心在林太太和蘇怡華走遠後說。
「怎麼了？」邱育諺問。
「我雖然不確定那位失蹤的同學是否活著。我只能確定，他被兇手抓起來了。」
「難道……那瓶乙醚是用來迷昏他的？」
「沒錯，」關欣說，「他知道兇手是誰。」
待續.......
「他們一個是教務主任，一個是校長。除了他們走的很近外，」蘇怡華無力的說，
「他們到底－」
關欣卻低著頭，眉頭深鎖。「教務主任……教務……入學……」
關欣忽然抬起頭來。「蘇警官，麻煩你到陳主任的家，調查他的帳簿，好嗎？」
蘇怡華被這莫名其妙的指令猛然一驚。「為什麼－」
「你有他家的鑰匙吧，我記得他一個人住。我要去堂校長家，先照我說的話做，」
關欣說。「你會了解的。」
他們兩個一起走出警局，並走向停車場。
關欣駕著他最愛的銀色跑車，一邊思考他的推論。很快地，他到了堂校長的家。
那是一棟漂亮的華厦，寬闊的前院還有個噴水池。
「十樓……十樓……」關欣一邊找電梯一邊碎碎唸。
接著她到達十樓，找到了他的家。
應門的是堂夫人，她現在雖然沒在哭，但她的臉上佈滿了淚痕。
「你是－？」
「我是偵辦此案的檢察官，關欣。」
「有什麼事嗎？」堂夫人甩甩他的頭髮說。
「我要調查堂校長的金錢往來。」關欣單刀直入得說。
堂夫人點點頭。「喔……好吧。請跟我來。」
她帶領關欣穿越客廳（非常寬闊且氣派，裡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最高級的，高級得金
光閃閃；和關欣家根本不能比。）走向保險箱，並打開門，從一大堆東西裡抽出一本紅色的存款簿。
「他對外的匯出及匯入，都在這本存款簿。」堂夫人說。
關欣打開第一頁，就發現裡面有一行是「轉帳 收入10000000」；下面還有兩項也是轉帳，但那是「支出2000000」及「支出1000000」。接下來幾業都有類似的文字。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款項往來嗎？」關欣問。
「我不知道！」堂夫人猛烈得搖搖頭，「他從沒告訴過我！」
關心在要了他的存款簿後，就回到警局辦公室。關欣後腳還沒踏進門口，蘇怡華就筆直得朝她跑過來。
「檢察官！」蘇怡華著急的說，好像沒有說完她就會爆掉一樣。「他常常有一兩百萬的匯入！」
「我就知道，」關欣說，「這，就是他們的共通點。」
蘇怡華恍然大悟。「原來……該不會是……走後門入學吧？」
關欣點點頭。
「那些想讓自己傑出的孩子進入白金學院的家長們，先將錢匯給校長，再要求教務主任給他們學籍。真是完美的組合啊……佩服，佩服……」
「而官至誠必須在辦公室堵住這件事情，防止曝光！」蘇怡華說，「但他終於受不了了－所以－」
一陣興奮的戰慄爬上他的心頭。
關欣給他一個微笑作為鼓勵。「明天就對官至誠提出拘捕令吧。」
＊
今天學校裡除了教官，還多出一大群警察。
「幸好警察不用抓違規的人，」在這慵懶得下午第三堂課，林翼明偷偷對屈嫻說，
「不然我一定會精神崩潰。」
今天的教室裡只有稀落的幾個人。自從校長過世之後，每一天的出席率都很低，且請假的理由大致上可分為「家裡有人過世」和「有事要回鄉下」兩大類。（因為病假要提出醫院證明，所以用的人比較少。）
「方鶴翔今天怎麼沒來？」林月如問林翼明，並指指其中一個空座位。
「我不清楚。」林翼明說。「他應該不可能是回鄉下……」
「為什麼？」屈嫻也加入她們的對話。
「嗯……」林月如低聲說。「因為……他的父母過世了……」
「林翼明，幫我去拿新詩的補充講義！」
林翼明被李老師的話嚇得立刻跳起來。他走出教室，心裡想著：「他的父母過世
了……他這些日子過的一定很辛苦……我這個作朋友的……要怎麼－」
他經過生物實驗室時，看見一個學生走進去。他可能是遲到吧，他的心裡發出這一句話。
他在嘗試從國文老師堆滿課本的書桌上找出講義時忽然想到：那個背影好熟……好像是他認識的人……但他想不起來……
他終於從一堆考卷中「挖」（用這個字眼實在不為過，因為他被放在兩疊堆的高高地考卷的最下面。）出講義。他在經過生物實驗室時，只看到關的好好的門與拉上窗簾的窗戶。
想太多了。他心裡的聲音說，那只不過是一個不認識的同學罷了。
但他錯了……
當晚，林翼明正忙著在天堂上衝等，完全不將明天要考數學這件事放在眼裡。
這時，他家的電話響了。林媽媽拿起話筒。
「翼明！有人找你！」林媽媽大喊。林翼明只好心有不甘得去接電話。
「喂？喔，是你啊？現在？好好，我馬上過去。」林翼明說。
林翼明雖然愛玩天堂，但他不會就因為這樣晃老朋友的點。
林翼明走向他家，忽然想到今天下午，進去實驗室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想起來他是誰了……是他沒錯……但他到那裡去幹嘛呢？
他進入朋友的家門，正想開口問這件事時，忽然被人從後面摀住嘴巴。他急著呼吸新鮮空氣，卻沉沉睡去……
＊
隔天早上，蘇怡華馬上去申請拘捕令，想要馬上逮捕他。
「關檢察官！蘇警官！」邱育諺急忙衝向關欣與蘇怡華。「拘捕令下來了！」
「幹的好！邱警官！」關欣說。「馬上去學校吧！」
他們馬上搭警車趕往白金學院。但在途中，警車上的對講機響了。
「喂，我是邱育諺。」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邱育諺拿起對講機。
「請馬上過來支援，警官！」一個聲音狂亂地吼著，「有人自殺了！警官！」
「你說什麼？」邱育諺受到前所未有的驚訝。「是誰？」
「官至誠老師，在生物實驗室上吊自殺。」
車上三個人的心急速下沉，沉到小腹那邊。開車的蘇怡華差點越過雙黃線，殺去反
向車道。
「我正要趕往那裡，」邱育諺強作鎮定，「維持現場原貌，不要被人破壞。」
蘇怡華真的很想將時速飆到120。
他們還沒到學校大門，就看到前面的道路被各電視台的SNG車塞得滿滿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媒體？」邱育諺問。沒人能給他回答。
他倒不知道，到了校門才是重頭戲。校門口擠滿一群人，且一路擠到兩旁的人行道，他們有很多人拿著攝影機、相機及麥克風。他們三個隱約看到警察、教官及幾個學生努力地擋下記者。
「喔，不……」邱育諺低聲說。
那些手腳比較慢，擠不到校門口的記者，一見到警車就蜂擁而至。
「是關檢察官！」某位記者大喊。
關欣一下車，那群記者就跑過來，害蘇怡華差點打不開車門。關欣只是急著想進校園，完全不顧他母親送他的海軍藍套裝有被拉壞的危險。
費盡一番折騰，他們終於接近校門。
「警官……警官……」一位警官正在阻擋記者，但即使他有再多人幫忙，還是被強而有力的記者牆擠得節節敗退。「生－生物實驗室－」
「在四樓，對不對？」關欣迅速接下去。「由我來帶路吧，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關欣率領蘇怡華和邱育諺衝上四樓，轉過一個彎後直奔實驗室。不過就算蘇怡華從沒來過這裡，也可以一眼看出其地點。他們的正前方面有一個地方擠滿了學生及老師，警察張開雙手防止他們溜進去。
「我是警察！」邱育諺想用他的身分開出一條路來，而他成功了。這群師生可沒有記者那麼難纏。他們迅速衝進實驗室，看見一幅駭人的景象。
官至誠背對著他們，垂掛在吊燈上，他的脖子被麻繩緊緊綁住，他的脖子被麻繩緊緊綁住，那麻繩繞過吊燈，在水龍頭上打一個死結；他的身上依然穿著蘇怡華之前看過的衣服，像極了一個恐怖的聖誕掛飾。
關欣慢慢走進去，臉色蒼白，嘴巴張得大大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怡華卻注意到桌上有一台筆記型電腦。「那台電腦……裡面寫的該不會是……」
蘇怡華掀開電腦，發現電源並沒有關上。一個Word視窗上面寫滿了字。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只有這麼做才能乞求你們的原諒。
陳主任和堂校長都是我殺的。我一直在幫他們走後門入學，幫他們掩飾這項罪行。我看到那些不屬於這裡的孩子，用這種方式進來本校，搶奪走真正有實力的學生，使我很痛心。我曾經勸他們停止，我說這樣會使本校的聲譽降低，他們卻聽不進去，還說如果我敢背叛他們，我的下場會比被開除還慘。但我真的不希望這樣。我怕我先被他們殺死，因為他們還面不改色得害死了一個人。所以我先刺死陳光彦，再趁校長不注意時掉包他的藥。
對不起。
「這就是遺書了……」邱育諺慢慢得說。「所以……」
「還沒有結束，」關欣忽然說，「兇手不是他。」
蘇怡華用一種迷惑的眼神看著關欣。
「你沒發現嗎？」關欣說。「這裡並沒有翻倒的椅子。難道他會再上吊之後又爬下
來把椅子放好？」
蘇怡華驚訝的張大嘴巴。
「我想，他在遺書裡寫的事應該是真的。」邱育諺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說。
但蘇怡華卻注意到擺放藥物的櫃子。那裡有一個缺口。蘇怡華走進一看，發現深色的架子上有一個乾淨的圓形。可能那裡原本擺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瓶子。蘇怡華往內看，發現後面有一排同樣的藥瓶寫著「乙醚」。顯然所有同樣的瓶子都是同樣的排列。
蘇怡華轉過身想找到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的人。
「誰是管理藥瓶的老師？」
有一個頭髮呈現鼠灰色的男老師膽怯得舉起手。
「你們最近有使用過乙醚嗎？」蘇怡華問。
「我們只有在做解剖實驗時才會用到，」老師說，「現在已經沒有再用了……因為有家長反對……」
「那這裡怎麼少了一瓶乙醚？」蘇怡華挑戰似的說。
「乙醚？怎麼會？」老師驚訝地說，「我前天才清點過啊……」
這時，劉靜原走進來，身後帶著兩名警察。
「對不起－我來遲了－」劉靜原抱歉的說。
「不會，你來的正好。」關欣打斷他，「請你檢查這具屍體，看看他有沒有被使用過乙醚。」
劉靜原身後的員警馬上跑上前，將屍體抬下來，好像早就知道要這麼做一樣。他們直接把屍體放在桌上，交給劉靜原檢查。
在劉靜原檢查的當兒，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
「嗚哇啊啊啊！」
邱育諺、蘇怡華、關欣走到走廊，看到兩排的師生都退到牆邊，一個太太跪倒在地上痛哭失聲。旁邊有一男一女（可能是他的先生和女兒，蘇怡華心想）正在想辦法把他扶起來。
「林媽媽……不要這樣……怎麼了？」一個站在牆邊的女學生也加入行列。
「這位太太，你是誰的家屬？」邱育諺蹲下來禮貌的問。
但他只是不斷的哭泣，一邊說：「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失蹤了，」男人說，他的語氣也很緊張，「我太太一直認為他被殺死了。」
剛才安慰他的女學生忽然跪倒在地。
「什麼？」邱育諺聽到這個消息不禁跳了起來，「你的兒子？」
「他從昨天說要去找朋友後，到現在都沒回來。」男人說，「他的名字是林翼明。」
「好，蘇怡華！立刻去找林翼明！」邱育諺急喊。蘇怡華將林太太扶起。「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吧，林太太……」
劉靜原走出來告訴關欣：「沒有吸入乙醚的跡象。」
「糟了……」關心在林太太和蘇怡華走遠後說。
「怎麼了？」邱育諺問。
「我雖然不確定那位失蹤的同學是否活著。我只能確定，他被兇手抓起來了。」
「難道……那瓶乙醚是用來迷昏他的？」
「沒錯，」關欣說，「他知道兇手是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