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05 00:50:04旅者

8月31日喪禮

8月31日喪禮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參加喪禮,這樣子說起來,難道參加喪禮還有主動跟被動之分嗎?應該歸類在不情願、或是依依不捨的類別之類吧!
  我參加的喪禮不多,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同學的爺爺、不認識的人。參加長輩的喪禮時我還很小,小到幾乎忘記當時的情況為何,連哭泣都不會的傻年紀,對我自己而言,那是大人的事情,而我只是跟著大人的話做就對了。畢竟我也是會看臉色的小孩,大人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別給自己找麻煩。
  同學的爺爺是在大學的時候去的,因為是基督徒,所以參加的是告別式。很簡單就結束了,我還記得沒有多少人哭,牧師講的話我現在一點也都記不起來,不過那不是重點,那是因為全班都去了,我也沒有拒絕、不合群的理由。
  陌生人是開始工作後,長官的妻子過世。然後也是以人愈多愈好的態勢,一群人就這樣子坐上了遊覽車去的,基本上,亡者我連見都沒有見過。
  這一次的喪禮是可以拒絕的,畢竟是同學的母親,但是我參加了。這位同學跟我在研一時住同一間房,我們是室友,雖然現在他搬去跟別人住了,但是我們感情很好。8月11日那一天,我也才趕到高雄去參加他的婚禮,隔了一個星期,壞消息就藉由別人的嘴巴傳到我的耳朵來了。
  我回想起婚禮時他母親的模樣,還有一點點印象,雖然只是敬酒時的一面之緣,而且也不確定是不是,但是我就是認為這個在我腦子的影像就是他母親,後來也證明我是對的。
  六點二十分手機鬧鐘響起時,我還因為前一天晚睡而疲累著。我記得好像讀著一本叫「衣櫃裡的賊」這樣子的書到深夜吧!詳細地實情我無法保證,因為整個暑假我是書不離手的,那一個晚上在去完湯姆熊玩完投籃機,打完幾場「劍魂2」,回家洗完澡後,就坐在客廳的樟木椅子上讀著什麼書,實在是沒有什麼多大的印象,因為我幾乎每個晚上都這麼做著,風雨無阻。
  我起床洗了個澡,發現心裡想要穿的那二條西裝褲放在台北沒有拿回來,但是一個正常的男生是不會只有二條西裝褲的。我翻出十天前買的黑色長襯衫,我想以後當我穿著這件襯衫時我都會想起這件事情吧!
  父親六點四十分來接我,我一身黑坐上七點零五分的火車。感覺起來很像黑幫的黑衣人,所以我舉止盡量溫儒,於是我拿起前晚未讀完的書來看,這下子我可想起我前一晚到底在讀什麼了,我前一晚其實是讀著一本叫做「祝福之祭」的書,因為我當時還暗想著,這本書真是太適合我的穿著和將要到達的目的地。
  八點十分同學來高雄後火車站接我時,我剛買了一杯咖啡,還沒有進口。我們在車上討論了一會喪禮的事,還有剛新婚的媳婦遇到這事的心情,畢竟同學的母親是體內的某個器官忽然衰竭,住院一天就去世了。我想親朋好友們一定或多或少有跟我們同樣的想法。
  我們在家祭時入內,看著同學夫婦,同學的妹妹跪在靈堂前,主祭者念著感念的話,我心有同感地想著一些事情,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我開始觀察裡面的人,有個女孩哭到不行,後來我知道那是亡者的姪女,有些暗暗落淚。接著我開始生起氣來,為了那些該死的立委和民代,我個人認為要就不要來,來了就別跟參加喜宴似的到處嘻嘻哈哈打招呼,還有公祭時那誇張又虛假的鞠躬,令我的情緒憤怒到不行。我想如果我是同學的話,我當場會下送客令,但是同學並沒有像我這麼不明世故及不明理,所以他並沒有這麼做。
  公祭完後我和同學去吃了十點半的早餐,然後坐火車回台南,父親準時十二點到車站接完,然後我回到屬於我的房子。
  我將全身的衣服脫掉,丟到洗衣籃裡。然後進浴室開始洗頭、洗臉、洗身子、用牙縫刷刷著牙縫,然後照牙醫師花半小時教我的方法二顆二顆,以四十五度角開始刷著牙,最後甚至還用了漱口水漱口。我像被強暴後的女孩子一樣洗著身子。我想要將喪禮殘留在心裡面的東西洗去,但是一直沒有。
  我感到非常疲累地躺在床上,然後想著我還是保留著喪禮的二個記錄。第一個是我依然沒有看過死人;第二我依然沒有在喪禮上掉過任何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