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9 09:02:00旅者

橘子與蘋果

  花了幾天將芥川龍之芥的羅生門讀完了,其實並不用花那麼久的時間,但是事情總是忽然而至,總不能夠為了讀小說而將什麼事都先放到一旁。
  「這些事就等我讀完了羅生門再來處理,所以就先擱著吧!」
  芥川最常用的方式就是以小小的故事試著述說大道理,讓讀故事的人自己去想其中所內含的意義為何。每每讀完一段章節總都要停下來好好地消化一下,體會芥川在寫這個故事時心中的心情為何。作者是以什麼樣子的意境設計出這樣子的劇情結構,而又如何使得這許許多多的人們都可以為其作品所感動。
  其中最為代表的就是裡頭收入的一篇「竹林中」,相信這篇文章已經成為羅生門這本書的代表了,但是其中最令人感動的則是「橘子」,寫著常時的一位窮苦女孩,為了生計坐著火車要離開故鄉,雖然手持著的是三等車廂坐位,但卻坐到了二等車廂的位子而遇到了故事裡的筆者;筆者對其吃盡苦頭的外表及雜亂的衣服感到相當的不滿,尤其在經過隧道時更使勁將窗戶打開,使得濃密的黑煙進到了車廂,更使得筆者咳嗽不已;出了隧道正想發脾氣時,發現在平交道上出現了三位小男孩,和這窮苦的女孩有著同樣的穿著,這時窮苦的女孩伸手丟出了幾顆的橘子給來為她送行的弟弟們,並且使勁地揮著手。
  這個將要到外地工作的女孩心理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回到故鄉來看看這些弟弟們,臨別前為了感謝這些弟弟們來到這兒來給她送行,特地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買了這幾顆黃澄澄的橘子,希望讓她的弟弟們可以在當時心靈及物質得到滿足。
  在當時窮苦的情形,或許這些弟弟還是第一次品嚐到橘子的味道,其珍貴的程度可比民國六十幾年時的蘋果,當姐姐的也不管未來到了都市是否可以順利地存活下來,只想能夠多留點東西在弟弟身上,其可貴,我相信並不是世上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
  民國六十八年的某一天,父母帶著四歲的姐姐及還在懷裡的我坐著平快車要回爺爺家,那一天父親特別買了顆甜紅的大蘋果給姐姐,其實在那個年代,這種水果算是相當奢侈的,相信連父親也沒有吃過幾次,如果不是要給孩子,相信父親也絕不會花這個錢。那天的車上人共不多,但是姐姐有一個怪毛病,就是一個空間內只要有不認識的陌生人則會一直哭鬧不停,直到客人離開家裡,或者是下車才會停止;這一天在火車上,姐姐依然哭鬧不休,一氣之下竟然將手上的蘋果扔出了窗外,那時的父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望著掉落在窗外的蘋果許久,我相信那眼神是伴隨著許多複雜的情感的,而這種情感在現代的我,只能想像,並無法真實地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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