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有一次，大學開放日，我負責給一群中學生介紹醫學院的入學情況，忽然有一位同學舉手發問：「做醫生可否不用通宵 on call？」

我沉了一下，道：「大家都知醫院是 24 小時運作的，若果個個醫生都不願通宵當值，晚上有誰會照顧病人？」

可能當年還是有一點年少氣盛：一來覺得醫生通宵工作自是必然；二來覺得同學要是計較通宵工作，就請不要當醫了。

事實上，大學畢業後所有準醫生都要實習 1 年，所有實習醫生都要輪流 on call，實習過後則視乎所選擇的專科。然而大部分的臨床專科都逃不過 on call 的制度，筆者直至現在，仍還要 on call。

一般來說，on call team 有 on call houseman（實習醫生）、first call（多是駐院醫生）、second call（多是專科訓練醫生）、third call（多是專科醫生）。病房有需要時便先找 on call houseman，然後找 first call。若果 first call 的醫生能夠應付，就不用找 second call，否則就再 call 上去。

有些專科，大部分病人的情況都能由 first call 或最多 second call 應付得到，要勞動到 third call 的機會很少。但亦有些專科，例如大部分的外科專科，由於涉及手術，需要由一定經驗的醫生主持或親身指導，需要 third call 上陣的機會就多很多。

但是由於人手以及工時的問題，很多時不同階層的 call 未必如此清晰。有些專科可能連專科醫生都要當 first call。也有些專科根本沒有 houseman，first call 醫生便要「一腳踢」。加上大部分 on call 醫生在通宵完後還要繼續白天既定的工作，包括巡房、門診、手術、甚或行政的工作，on call 36 小時，其實並不誇張。

當然，on call 並不等如沒有睡眠，很多時要視乎「運氣」。當年實習期間，在同一崗位上，試過整晚不停的收了 30 幾個症，第二天還是繼續收症，真的是 36 小時沒有停，連去洗手間都感覺浪費時間，更遑論吃飯；但也試過有整夜睡覺到天明。

不過，就算可以睡覺，往往也很難睡得安寧，心恐怕 call 機吵不醒自己。即使現在筆者多不用在醫院「候召」，on call 的日子也不敢去離島，不可飲酒，即使看演唱會都不能。

On call，似乎做得醫生就要有心理準備。始終，醫院是 24 小時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