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19 01:05:52力口一卜
自嘲
在宿舍門口逗弄著只有三個月大的小貓,對於相當怕生且具高度緊覺性,又總是在拒絕人類餵養的牠而言,我一直認為能像個飼主一樣將牠摟在懷中的自己,跟牠之間絕對有些特殊的緣分。
「……很寂寞吧?」對像是撒嬌似地躺在自己懷裡的牠如此低喃,然而下一刻一道來自遠處的呼喚聲卻直接了當地戳破了我那份脆弱的自欺欺人。
隨著代表著牠的名字的呼喊響起,腳步如同羽毛般輕盈柔軟的牠頭也不回地從我懷中跳離,而望著牠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我才明白自己是如此地脆弱與不堪。
其實寂寞的不是它,而是我自己。
為了重拾書本而來到了宜蘭,又碰到了許許多多的事。
身為孤兒的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決不妥協的毅力冒死前進,即使心在淌血也只能以無所謂的樣子來佯裝堅強,可是無論咬牙挺過多少苦難或是歷經多少人們口中那種不負責任的試煉,如鐵壁般難以貫穿的挫折感這一次卻徹徹底底地壓垮了我,將我打的像條狗一樣抬不起頭來。
用向勞委會檢舉作為籌碼逼不肯依勞基法的98塊走,夜班也只願給95元的惡質老闆給薪,再被違規在先卻動手揍人的卡車司機給砸車,最後碰上意圖息事寧人並打算吃案的警察──每天一睜開眼面對的不只是課業,還有沉重的經濟負擔。除此之外,學生這個身份更令自己的求職之路困難重重,而在扣掉因工作與生活而必備的交通工具預備款之後,如今自己手邊只剩不到六百塊錢可供使用,失去了寫作與休息的餘裕,我曾不只一次地懷疑自己是否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也許只是自己的一箱情願吧?與期待相去甚遠的校園生活讓自己感到的不單單只有失望,還有如同那些在夜景中閃爍的燈光一般難以數計的苦澀與惆悵感──「還是休學吧,我已經沒有力氣了。」這樣的聲音在心中用著比以往還要更加強烈地語氣在催促自己,而凝視著小貓那因即將到來的食物而興奮地不停顫抖的背影,我才頓時明白……
原來自己一直緊握在手的,不過是個美化過後的憧憬而已。
……我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