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18 16:54:01缺氧的魚 ,,

母 .. **





「妳憑什麼管我?」妳眼裡閃著鄙夷,對我咆哮著。



為什麼過往的感情讓我覺得隨波逐流了……
曾經妳懵懵懂懂的向我索求這世界的所有,而如今都已成了過往
妳不再攀爬那張雙人床,妳開始學會了習慣單人床、小燈,一個人的夢鄉
不需要搖籃曲,也不需要安撫的磁場,妳可以自己入眠了
妳也懂得了怎麼和別人交往、懂得如何依靠自己,而不再是讓別人扶妳一把。
妳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大得已經不需要我了。



妳的世界原本是一片的空白,現在妳把它彩畫成了繽紛。
縱使有點凌亂,但我知道這是一幅最值得我收藏的畫。



那是多久以前了……
每次回到南部阿公阿嬤的家,阿公阿嬤總要帶著妳去跟附近的人打招呼,讓附近的人都知道妳這淘氣的小鬼是他們的寶貝孫女。
小時候的妳在照片裡,笑得好得意。好像周圍的小花小草都受妳的指揮似的,妳舉高了小手,旋轉指揮著一片花園的音符。
還記得嗎?
有一段時間我們為了要生妳第一個妹妹的關係,暫時把妳寄託在阿公阿嬤的家裡。那時候的妳,老是吵著阿嬤要她帶妳回家,有一次妳把阿嬤惹火了,阿嬤生氣的吼了妳一句:妳去啊!
有骨氣的妳,當下抓著妳最愛的棉被跟玩偶往門外走出去,讓阿公阿嬤笑翻了呢。當然他們馬上把妳從外面抱回來。
那時候妳才幾歲呀?真是人小脾氣大呢!
妳喜歡坐在辦公的沙發椅上,拿著話筒吱吱喳喳的,好像自己正忙於公事,要我們別打擾妳辦大事業。阿公阿嬤也總是順著妳,當妳的"屬下"。



阿公阿嬤有時疼妳實在勝過疼我呢,害我總要跟妳吃醋一下。



後來我們搬到了土城。
妳也要上小學了。



我告誡著妳,要和大家好好相處,要聽老師的話,上課要專心……
妳搗蒜般點著頭,蹦蹦跳跳地催促著我快點出門帶妳去上學。
我笑了笑拉起妳的小手,一路上還是對妳叮嚀東叮嚀西的,最後我送妳進去了妳的新班級,和新老師打個招呼,請老師要好好管制妳這個小惡魔。
然後我走出了校門,在心底保佑妳能適應學校。



我會要求妳每天看三十六孝的一篇,看完告訴我大意、心得,等到我覺得妳真的熟了之後,我會在旁邊的標題簽下我的姓,表示這篇妳通過了、看過了。
我也會拿著大賣場的介紹廣告給妳看,我指著上面的賣價,妳就必須清楚地告訴我這個數字是多少。我希望這樣能奠下妳對數字的基礎。(這個方法是阿嬤告訴我的哦!)



當然,學校的作業我盯的更緊。



每天老師派給妳的作業我都會詳細的看過一遍。
生字簿上,妳因為想看電視而寫得歪歪扭扭的字體,最後都會被我用橡皮擦整頁擦掉,然後讓妳重寫,寫到我滿意為止。
也因此,我的乖女兒呀,妳的簿子上,都是老師讚賞的甲上或者甲上上!
數學的作業,可能就得交給妳老爸了,我沒讀過太多書,沒有辦法告訴妳這些公式為什麼加加減減後會變成這樣,我只能告訴妳:孩子,別氣餒!



有時候妳考不好,總會被妳老爸追得到處跑。
妳呀,真是的……每次都被打的瘀青一堆還不肯好好用功。這樣下次我要救妳要用什麼理由啊……還會痛嗎?



妳明明是家裡最聰明的一個小孩,就是不肯好好讀書,這樣有點浪費我跟妳老爸的期待呢……認真一點,好不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妳要求我教妳洗碗、折衣服,我好欣慰,想說妳願意幫我分擔家務,讓我能夠輕鬆一點了。
不過等到妳學會後,妳也明白這些家事不是輕鬆的事情。
於是妳開始厭倦我分擔一些家務給妳,妳開始不喜歡幫忙我。
我沒特別抱怨什麼,我只希望妳能用心讀書,這些工作我願意扛下來,妳只要負責讀書,其他的我不會讓妳煩惱。



這一切原本都很美好,卻在那些所謂的科技進駐我們家後……一切變了調。
妳開始沉迷電腦,每天想著網路上虛擬的美好。漸漸的妳荒廢了功課,荒廢了我們之間的溝通。
終於我忍不住,我們開始每天爭吵。
我失去了耐心,隨著妳每天耗在電腦上的時間,我的耐心也一點一點的被消磨掉。最後我們之間只剩憤怒、不滿、咆哮,還有不諒解。
我不懂妳的心理壓力,不懂妳的想法。
而妳不懂我的期待,不懂我每天勞碌的目的。



我也開始和妳老爸爭吵。
吵到最後,我們離了婚,我離開了妳們,一個人回到了高雄。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最後我們還是在親友的勸告下,又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們說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時,還是我看到妳們在一旁哭哭啼啼時,我心軟了。所以最後我選擇繼續和你們生活。



到現在,雖然還是有摩擦。
但有時候歡笑也會把我包圍得很幸福。



我還能在陪妳們多久呢?
還是,妳們還需要我陪多久呢?










@小眼睛@ 2007-07-22 16:54:47

真ㄉ好感人喔!
我不懂ㄉ說一些詩情畫意和一些有文筆ㄉ話
但是這一篇
真ㄉ打ㄉ很好

版主回應
小眼睛,澳洲很冷要多穿衣服,小心感冒。
還有,不要天天擠牛奶,要乖乖讀書呵。

8月24日,好吧真的有點久。
加油囉-ˇ-
2007-07-23 08:55:57
2007-07-20 19:31:28

真的懂了嗎

版主回應
我不是,沐風。 2007-07-20 19:48:20
Jiuniangwa 2007-07-20 11:42:03

以前小的時候他們不懂我們,因為他們是第一次照顧孩子,他們不曉得我們在說什麼、想要什麼,他們細心觀察、努力理解。

如今不覆以往,我們已經懂得說話、也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們慌張、或許他們擔心、或許他們希望,於是他們開始左右我們的行動、生活,卻不知道無形中這成了一種壓力,他們認為這仍是不變的關心,只是換個形式而已,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成了「控制」。

不知不覺中我開始有種荒謬的想法;他們後悔自己的當初、不完整的人生,因而將我們作為他們的新人生,要我們事事都照著他的期望去行動,只要一稍微有自己的意見,就認為我們學壞了、開始頂撞了。

只是因為還小,所以不懂事,進而沒有反抗能力、沒有表達意見能力;可是現在我們有了,他們卻無法習慣。

在我們眼中,時間過得好慢、好慢,總想著能長大就好、能長大就好......

但是在他們眼中,他們卻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好像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他們把握自己剩下不多的時間、他們努力勸藉著無知懵懂的孩子們,期望當自己離去時,他們的生活能過得好,能在社會上立足。

但是不斷秉持著自己想法的孩子們,哪裡聽得進去?

他們從一開始的希望到期望、從失望到絕望,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我們明白、一次又一次的......

最後他們終於安靜,他們不再說教、不再給予意見、不在碎碎唸,不因為別的,就只因為他們累了,真的累了.....他們不想再從孩子臉上看見厭惡的表情,他們也不願意讓孩子過的不開心,所以他們放開了牽著的手,站在孩子背後看著孩子走.......

其實他們是抱著遺憾獨自過完剩下日子的。

他曾幽幽的對著我們說:「我已經放棄了,你們要過怎樣的生活,我不再干涉。我只照顧到你們有能力獨自過生活的時候,因為我累了,真的累了......」

聽完以後我嗤之以鼻、不屑一理、轉身離去,卻沒發現老邁的身軀、蒼老的容顏上那抹痛心、以及時間刻畫的痕跡、還有那潸潸的淚滴......

在他們奪去我們遊戲時間的時候,我們的冷眼也同時在傷害著他們那脆弱的心靈......

誰都可以那樣對自己謾罵、汙辱,他們可以當做沒有那回事,但如果是被自己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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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已無語

但自泛紅的眼框滑落的淚滴卻告訴我

其實還有很多想說

只是模糊的視線不容我繼續

於是我停筆

讓你的眼睛也休息

版主回應
頂著一片天的巨人,會老
於是得換我們去頂,頂共同的天空

也許妳說得對,我們有可能只是另一段新的人生
不過,何妨?
我們一半的人生的確是他們經營的
他們可是大股東呢,妳說是嗎?

沒有他們的投資,就沒有我們的擴展
我們合作頂下的這片天空,多點人也比較熱鬧呀
因為我們一起開創的天空很遼闊呀...
2007-07-20 20:4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