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我到牙科做例行性的牙齒檢查
那位醫生從我小學時就幫我看牙齒了
和我非常熟
他建議我 應該把智齒給拔了
免的後患無窮

過了兩個星期後 我和牙科預約拔牙齒
其實 我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因為 我週遭的人拔智齒時 都有過可怕的經驗

我非常清楚地記得 那天是星期六
我坐上診療台時 大約是下午四點左右
醫生打開了我的嘴看看後 決定先從右下方的智齒下手
於是 就在我坐上那張診療台的三分鐘後
我被打了兩隻麻醉針 慢慢地感到右下顎和右臉頰有種怪異的腫脹感
親切的護士小姐先帶我去照 X-Ray
照完後 我又躺回去
一邊等麻藥完全生效 一邊等 X-Ray 的結果
當照片出來時 我只想跳下椅子趕快逃回家
上面的照片不是我的 但和我的很類似

我的智齒是完全地平躺著 和前面的牙齒成90度角
牙根還被後面的骨頭給包住
醫生看了後還說 "哇 你這種的最麻煩了"
我可以感覺我已開始緊張起來
全身微微地發抖

很沒用的 我趁醫生先替別人看診時
用我顫抖的雙手 拿出手機 打電話給我萬能的媽
請她先和醫生溝通 看我是否需要再擇日去醫院開刀解決
非常不幸的 醫生向我媽保證他可以搞定
所以 我很慢很慢的走回我的診療台
那一刻 我完全可以體會一個死刑犯將赴刑場受刑的心境
我心想 "沒辦法了 死就死吧"

當醫生把所需的"傢伙"備齊時
我親愛的媽也出現在診所內
我想 她也有點緊張吧
她兩次拔智齒時 都有過慘痛的經歷

由於我的牙齒大部分都被牙齦和骨頭包住
所以必須先把牙齦切開 再把牙齒"鋸"成好幾塊
才能拔出來

切開牙齦時還好
但開始鋸牙齒時
天啊~~~~~~~~~
超---痛
我開始在躺椅上扭動掙扎
醫生決定 再幫我多補麻藥 否則沒半法進行下去

有個護士小姐 專門站在我旁邊
讓我可以握住她的手
我只知道 當刺耳的機器聲響起時
我使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兩手死命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可以感覺到我全身劇烈的發抖

這樣的過程重複了好幾遍
就在我被打了超過10針的麻醉劑
並且痛得死去活來後
醫生終於將我--- 2/3 的牙齒拔了出來

但是 最困難的還在後頭
那一段被骨頭包住的牙根還沒開始哩

不過我得到了緩刑
醫生說他得休息一下 所以先去幫別人補蛀牙
順便也讓我休息
我全身的肌肉早已因為太緊張而僵硬不已
我的休息很快地就結束了
醫生回來 再看了看我剩下的牙齒
然後告訴一旁的護士 "拿鐵鎚"
慘了.......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從我媽之前拔牙的經驗
我已經可以預知我悲慘的命運

護士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支小鐵鎚
我覺得我抖的更厲害了
我想 如果我的肌肉再更緊繃的話
我大概會全身抽筋

醫生拿著平常拔牙的工具
頂住我牙齒和骨頭黏接的地方
然後用鐵鎚敲
他必須把那部份的骨頭敲掉 才能把牙齒拔出來
大概每敲個7下停10秒
痛---是我唯一的知覺
從我右下顎一直痛到我右臉的顴骨

不知道是不是我對疼痛的忍受度比較低
還是心裡作用
反正我就是覺得痛

所以 又陸續被注射了3~4針的麻醉劑
我不禁開始擔心
會不會拔完牙之後
我右半邊的臉也會永久性的麻痺
不過 當醫生再度拿起鐵鎚時
我的憂慮已被我拋到腦後 倒寧願醫生能先把我敲昏
但 他只是不停地敲著我的骨頭

我知道我已經開始流眼淚
護士小姐不停地安慰我 叫我放鬆
她一定很痛吧 我自覺她的手腕都快被我掐斷了呢

就在我認為我快痙攣時
一切都結束了
最後一小節的牙根 終於拔了出來
我頓時全身虛脫 右半邊的臉 感覺像是被車輾過一般
看看時鍾 已經超過七點了
三個多小時的惡夢 正式畫下句點

醫生交代我一定要按時吃藥 若流血不止就得立即回診
不知道是不是注射了太多麻藥的緣故
一直到當晚12點 右半邊的嘴唇和牙齦都還是麻的
眞擔心會永遠這樣地麻下去
但傷口卻隱約有抽痛的感覺

隔天醒來 右臉腫的跟豬頭一樣
整個下顎到臉頰的部位 痛得張不開嘴
只能吃些流質的食物
大約兩個星期後才能正常的吃東西

我左邊的智齒.........還沒拔
我想 我需要更多時間
來累積足夠的勇氣

而且下一次
我會直接去醫院開刀
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