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8 11:03:23dophinbat

爹在娶親

(這是2007.5.17,我還是一直以為這都只是個玩笑,尤其當他發生在我身邊時,更會覺得不真實。)

我爸在娶親。
婚禮的隔天,我用當天的仰望之姿(嘴角有輕蔑那種的),俯瞰這虛偽的城市。
我離他五桌之遠,在浮誇且嘈雜的宴會廳中;果明珠說乾脆劇本寫這個好了,還滿有爆點的,其實當下我只覺得荒謬和不知所措,我爸要結婚了,和我媽閃電離婚後的一年。投影片上的他和那位女士是我從沒見過的(我到那晚才知道她的芳名)。
我說:「我跟他不熟!」用這不可思議的文法搭配了驚嘆號。
他說:「我等這一刻等了20年!」用這出自真心的語氣搭配微笑寒喧。
出自中國人假意的灑脫和虛偽,將那血紅的招待字樣黏著在心前,我不會濫情的說它是被烙在心前的血管,可是那著著實實的被我從心上拉扯,亦或是被那拉扯。我爸結婚了,我充當的是招待的職務,用堆起的微笑穿梭人群,被觸碰與觸碰的關係都是陌生,這種陌生關係的源起,溯自從受精卵開始的糊塗與一錯在錯。剛失戀的少女很危險,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強暴她,用法律賦予的正當理由性侵害,而受精卵是男人唯一需要女人的目的,也可是說女人在被當成嬰兒存藏室後,就沒有其他用途,這是我後來這樣看這兩個人的關係。

來談受精卵,是的,只是個受精卵!懷疑自身在這爭奇鬥艷的花園中意義。

叔說,我要陪他去敬酒。用花園中盛開如薔薇的面容,周旋其中,今天我不是花蝴蝶,只是薔薇,一朵破敗的花。賓客們也注意到這殘花,將眼神裡的笑意停留在眼裡而映照在這奢華的宴會廳中。德肥後來跟我說:「他們的微笑都很尖!很像刀子!」我驚覺這方面這兩朵殘花的相似,同一精子製造者所生成的受精卵,有著相同偽善,長出來的花瓣與莖脈用同樣的殘酷,凝視這些真實,他跟我認知裡還憧憬美好家庭的夢想家不同,他對於認知真實的方式更有勇氣。

來來回回過程中,德肥笑了,笑的很開心,我猜那是對於理解的美好笑靨。高二的時候吧,有一次我跟他吵的不可開交,我對他大喊:「你出去這不是你的房子。」德肥就這樣樣一直擋在門口,真的喔,他一邊哭一邊求我 ,「劉德昶你快過來,你快過來......」他就一直重複這句話,後來,這場花系列結束後,我們進到房間,他打了我,重重的在胸口前,就這樣一拳,沒說話就出去洗澡了。其實說實話我那個時候完全沒想到還手的事,只認定他是害怕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因為愚昧所以害怕失去,我很自私這樣下註解。

回來高雄時,那晚的whisky強制灌溉入腦海裡,讓大腦左右半葉的細胞能暫時昏厥,依稀以為自己會像離魂般離開肉身,脫離這殘破的花莖幹。我從一個虛偽的城市被載往一個更虛偽的城市。寫這篇文章確切時間是在5.17有黏膩南風的屋頂,我不只是俯瞰還有檢視,是我跑離開尋找自己不熟悉的花園,尋花拾蜜常讓我懷疑自己是蝶還是花的真實性,用缺乏真實性的認知與認同,我向那些模糊的花朵或是蝴蝶們敬酒,如同那晚的宴會般:「謝謝你(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