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6-03 01:26:17旂諠

[全職] 走在陽光裡(雙花)

張佳樂在百花宿舍的房間是靠馬路一側、採光良好的單間,剛進百花時孫哲平給他挑的,雖然白天有點吵雜,但多數時間都在訓練的他倒是沒受到什麼影響,不礙事;放晴的假日,孫哲平總會把他拉到窗邊曬太陽,在他反抗的時候,孫哲平會笑著拍拍他的頭,說「多曬曬太陽,花才會長得好」。

 

幾年下來,就算沒人看著,他也開始會在假日時自發的坐到窗邊曬太陽,看著樓下出入的人潮發呆,同時進行孫哲平所謂的「光合作用」。

 

雖然開始進入夏休期,他卻沒有收行李回家的打算,跟家裡打過招呼了,這次不回家,也就不必像別人一樣忙進忙出的。

 

清晨的陽光耀眼但不至於太熱,趴在窗延瞇著眼打起小呼嚕,心裡抱怨著怎麼曬了這麼久也不見身高增長多少,孫哲平絕對是開了外掛吧。

 

樓下有個帶著簡單行囊的熟悉背影走出了宿舍樓,看見的瞬間就像一桶冰水潑在身上。

 

「孫哲平,站住!你敢跑,我就和你沒完!」也沒細想自己的話有多詭異,吼了一嗓子,看見人影停下腳步回頭看身在二樓的他,他立刻拔腿狂奔下樓。

 

顧不上穿鞋、顧不得撞了走廊上多少人,平常沒運動習慣的張佳樂一路跑得有些喘不過氣,耳裡都是如雷的心跳聲。

 

好不容易在孫哲平跟前站穩腳步,抬頭就對上一雙還帶著笑意的眼。

 

這人越是顯得平靜,張佳樂就越是覺得胸口疼得難受。

 

這賽季結束就退役回家養傷的事他是知道的,過去幾年彼此是對方最親密的搭檔,這重大的決定他是最先知道的,孫哲平因手傷無法上場的絕望神情,他一次也沒漏掉過。

 

他多麼害怕現在的平靜是因為放棄榮耀換來的。

 

「想一聲不響就走也太過分了,至少好好的說完再見再走。」聲音顫抖,他分不清自己是難過還是氣憤。

 

「現在這麼早,怕你還在睡。」孫哲平笑笑的說,看著眼前這年紀與自己相仿卻總是看起來像個孩子的搭檔,分離使人惆悵,這人最適合的表情就是揚起恣意的笑容打著榮耀的神情,不道別也是擔心自己會無法狠下心離開這張佳樂身邊,於是不如不見。

 

見張佳樂咬著下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他也不急著離開了,伸手幫忙理順跑步弄亂的髮絲,偷懶沒去理短的頭髮半長不短地被汗水沾濕服貼在臉頰上,大掌順手將那幾綹頭髮塞到耳後。

 

這麼讓人不省心,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孫哲平嘆氣。

 

「孫哲平,」伸出雙手攀住眼前的人,還有點稚氣的臉很認真,「一定要回來,回職業圈。」

 

收緊手,他緊緊抱住孫哲平,將臉埋在每當打瞌睡時總會給自己倚靠的肩上,「無論多久我都等你,等你回來,我們一起拿冠軍。」

 

話至最後已有些哽咽。

 

「別哭啊,張佳樂。」他輕輕的回抱,在張佳樂背上安撫性地拍幾下。能再回歸職業圈自然是最好的,但沒把握的事情他不會輕易許諾。

 

「我才沒哭!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

 

「沒看到,是我聽錯了。」無奈地又再多拍幾下安撫懷中人。

 

「就說你耳背!」張佳樂用臉在孫哲平肩上蹭了兩把,將可疑的水光抹去。

 

鬆開環著的手臂,順手往張佳樂被陽光曬紅的臉頰捏一把,「快進去,你腳都被路面燙紅了。」

 

孫哲平答應到家就給個消息讓他安心,說著自己快趕不上了搭機時間把人給趕回宿舍樓裡。

 

看著人影隱沒在門後,孫哲平才轉過身默默離開,一只背包就是所有家當,如同當年來到這裡的他。


 

 

「你東西怎麼這麼少?」

 

「職業賽又不是比誰行李多。」挑眉,當年的狂劍士笑得挑釁。

 


 

「我當初是說過多久都等,但你也讓我等太久了。」事隔多年,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十足發揮打法特色的弄得散落整地衣物的張佳樂忍不住翻起舊帳。

 

「有這回事?」裝傻絕對是保命的不二法門,話筒那方的孫哲平乾笑兩聲將話題一轉,「查房時間快到了,明天比賽想穿的衣服還沒找好?」

 

想穿是一回事,上場不都是穿隊服?孫哲平無語問蒼天。

 

「難得可以碰面,至少賽後去吃消夜要穿好看點。」張佳樂還不死心的嘟噥著。

 

「你穿什麼都好看。」

 

「……你今天畫風不對啊你。」

 

還想著有什麼話可以打消對方凌虐衣服堆的念頭,孫哲平就聽見張佳樂喊了句:

 

「我真的要睡了!別沒收我手機──」

 

電話被切斷了。

 

有些好氣又好笑,他還是在心裡給張新杰點了個讚。

 

 


雖然無法再一同並肩作戰,至少未來可以一起面對可能出現的風風雨雨。

 

一起走在陽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