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Tif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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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東賢追了兩條街總算把臻茵的手抓到，“臻茵，妳別跑！”他急得臉都變了色，夏季夜晚的羅馬街頭要淹沒一個人是非常容易的事。

“你不要理我，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臻茵努力地欲甩脫他的手。

“不行！”
申東賢沈悶地答她，臉龐陰雲密布，把她的纖手牢牢地牽住。

她擡頭望，他橫眉豎眼的，明明是他不對，還凶？
“你…幹嘛凶？”大眼睛裏馬上湧入了兩眶淚，“嗚…”舉手捂臉，哭出了聲。

她大小姐，竟然在人流如織的孔多帝大街上放聲大哭？
申東賢被她突如其來的淚水、清脆的哭聲弄得窘迫的一塌糊塗，急忙把滿臉的冷霜換成熱騰騰來哄她。

“好了、好了，換個地方哭，好不好？”
他環顧走過他們身邊指指點點、嘻嘻竊笑的義大利人，“這麽多的觀衆，搞不好馬上有警察來查問我了。”說著，手輕柔地擦去她滿腮淚花。

“要是在紐約我現在肯定已經在警局了，還好在羅馬。”
臻茵擡起挂著淚珠的臉，不解地望他。

東賢沖她無奈地聳聳肩，“妳當街大哭，紐約的市民一分鐘也不會擔擱，馬上報警！”，看她噙著滿眶淚、瞪著驚愕大眼恍然的神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臻茵驚慌失措地朝四周看看，警察？周圍有警察？黑壓壓的全是遊客，哪有？不用看了，還是快跑吧！她扭頭拉起他，急急忙忙地向對面的小街奔去。

現在知道急啦？他低頭看看她急迫的神情，跑了一段，率先停了腳步。
“好了，不用跑啦，警察現在找不到我們了。”申東賢憋住笑。

臻茵站定燈光昏暗的小街噴泉邊，捂住胸口裏還在“蹦蹦”亂跳的心，望著他憋住笑的神情，從眼角甩給他一個“大白眼”，別轉頭，哼！懶得和你講話。

隨後卻疲憊地垂下眼簾，在噴泉的圍沿上坐下，“唉…”深深地歎出一口氣。

東賢挨著她也坐到了噴泉的圍沿上。
“現在告訴我原因，好嗎？”
轉頭，見他眼裏柔柔的光，禁不住淚水又挂了下來，咬住嘴唇，搖搖頭。

申東賢伸直兩條長褪交疊在一起，雙手插入褲袋，擡頭望滿天的星斗。
“讓我來猜猜看。”

“我害妳，違背了妳向妳姨媽發的誓言？”
低頭研判地望著她驚奇的雙眼。

她緊咬嘴唇，頹然地點點頭，再度低下了頭，沈默不語。

“唉…，我真的很好奇，妳小小年紀到底已發了多少誓言？”
他聲音裏透露著憐惜和不解。

“妳相信誓言嗎？”
他眼裏閃動著悲哀的光，“我不信！”

她望著他憂鬱的側臉，覺得此時的他是那樣的無助，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一般，眸中滿是孤寂。

心坎裏莫名一抽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沒來由的淚又盈盈落下……

把目光從滿天的星光移開，低頭看住被纖柔小手牽拉住的衣袖。
“妳會信任我嗎？”

多麽矛盾的人啊，多麽矛盾的問話！
既然不信誓言，卻又欲別人信他？

閃著淚光盈盈的大眼，她堅信地重重點了點頭，小手怯怯地伸入他的大掌心。

觸摸到她伸入的柔軟小手，一股暖流湧入心間，鏡片升騰起一片霧氣，喉頭湧塞。

“餓了吧？”扶扶眼鏡，壓抑住湧動的心潮，“走，吃飯去。”
緊握住暖了他心靈的小手，向燈火輝煌的孔多帝大街走去……


申東賢一手牽著臻茵，一手握著電話，“Vorrei prenotare perdue persone per le otto di stasera，……”。（我想預約今晚8點的2人餐位）

臻茵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崇拜地望著他，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可她一句也聽不懂，真鬱悶！

“看來我也要去學第二外語，不能學德語、西班牙語嘛，那麽就學法語和義大利語，我可不要永遠做個‘聾啞人’！”她心內暗自嘀咕。

唉…，突又想起姨媽的“嚴懲不怠”，頭皮就麻麻的。
今晚“觸犯”了如此大的“條規”，想蒙混過關？看來機率甚微，回去肯定又得套上“層層枷鎖”了！

想到這，禁不住又輕歎出一口氣，“唉…”。

“怎麽啦？”
扣上電話，轉眼凝看她，“妳今晚準備‘歎爲觀止’嗎？”

看她不解地瞪視他，轉過身認真地面對她晶亮亮的大眼。
“徐臻茵小姐，妳…又歎氣、又觀察我、準備一直到我們約會結束爲止嗎？”

“嘁…”臻茵忍不住笑出了聲，“噯…，哪有人這麽用成語的？”說完，一想不對，我幹嘛去搭理他？趕緊別轉臉。

她本打算，今晚一句話也不和他說了，誰教他壞了她“守信”的好名聲！還害她將面臨一連串的“懲罰”！

“沒想到妳‘懲罰’人的方法真夠絕的喔，不理我，讓我唱獨角戲？”
他一伸手臂，輕柔地把她攬入懷中，貼著她的頰，聲音柔和地：“對不起，要怎麽補救聽妳的。”

她吃驚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本能地掙脫開他的手臂。
“口幹舌燥”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你…幹嘛？在大街上耶！”
妃紅了小臉，別轉了頭。

申東賢望著她彤紅的臉頰、窘迫的神情，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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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東賢電招過來的BMW330由服務生駕駛，載著他們去了位於羅馬近郊的Navona Ristorante（拿波拿高級餐廳）。

進入Navona Ristorante， 東賢對著領位：“Michiamo shin，hogiapne no tato”(我是已經預約好的申。)

領位點頭稱：是，恭敬地引導他們在前，Navona Ristorante的第一印象，令人好感怦然而生。

滿眼的蔚藍，像深邃的大海，又似晴朗的天空，也許更似威尼斯的湖光蕩漾。
燈光柔和，溫暖的黃色與蔚藍融在一起，空氣中彌漫的高貴典雅、在舒緩的義大利音樂中緩緩流淌。

餐廳有兩層，沿著旋轉的樓梯扶級而上，隨處可見義大利的裝飾畫和民間飾品、或靜謐的風景、或歡悅的人群、或神秘的面具，每一個細節都展露著主人的煞費苦心。

臻茵隨著東賢在領位的引領下，一路上樓，一路興奮地東看看西摸摸，在二樓餐廳中央的桌子坐下。

接著，英俊的餐廳Waiter馬上驅前，用義大利語問道：“小姐、先生，是用情侶套餐嗎？”

申東賢連眉毛都笑了起來。
欣然答道：“好啊。”

情侶？情侶套餐？他申東賢走南闖北，去過世界各地衆多的高級飯店，卻從沒人問他，要不要吃“情侶餐”！

今天托佳人之福，能名正言順地吃一頓“情侶餐”了！怎能不喜上眉梢？！

Waiter遞上功能表，“我們的《羅馬之戀》和《真情威尼斯》兩款義大利情人套餐，最受歡迎。”

臻茵不解地望著喜笑顔開的東賢，Waiter說了什麽使他這麽開心？看著功能表也會眯眯笑？好奇怪的東賢先生。

“臻茵，我們要《羅馬之戀》套餐，還是《真情威尼斯》套餐？”
鏡片後的眸，閃動著喜色。

臻茵嘟著小嘴、偏著頭、轉著大眼睛，“名字都好好聽哦，嗯…，吃哪個好呢？”食指放在唇邊猶豫著，“噢，《羅馬之戀》吧，我們現在不是在羅馬嗎，就吃這個！”

“好。”
答完她，轉臉向Waiter。

“吖，等等！”
忽閃忽閃長睫，“好象《真情威尼斯》聽起來更棒棒喔！我們吃這款，好不好？”

笑眼望她，“好”，剛想答復Waiter。

“吖，再等等！”
她笑得有點訕訕，“嘻…，還是《羅馬之戀》更好聽，我們…”

他笑得彎了眼，“知道了，我們兩款都點。”
轉臉答復Waiter。

望著他鏡片後笑吟吟的眸。
“那會吃不完，對吧？”聲音難爲情地越來越小。

看著她忽閃忽閃長睫後晶亮亮的大眼睛。
“說老實話，妳也是個‘花花小姐’，對吧？”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眼注視她。

“你…看出來啦？”
臻茵霎時彤紅了臉。

“我…，其實也很會花錢哦。”
她羞澀地望一眼他，“但是，我已經在很努力地克服這個毛病啦！”又擡眼望他，有點泄氣地：“可是…，這種毛病慣性很大耶，很難根除！”

“根除？”
東賢扶一扶眼鏡，掩住笑。

“不過無論如何，和你不是一個檔次的！”
眼角斜裏瞪他一眼，明白地寫著：你不要教訓我喔，和你比我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臻茵喝了口水，放下高腳水杯。
“東賢先生，你這麽亂花錢，爸爸媽媽不罵你啊？”

申東賢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陰霾，躇了躇眉頭，沈著聲道：“我是成年人，已經不是小孩！”

臻茵驚惶地望著他霎時陰沈下來的臉。
天呐！他生氣啦？嗚…，我又說錯話了！
她好象聽到大哥韓泰俊的教訓聲：“徐臻茵，妳說話不經大腦啊？專門得罪人！”

東賢瞥見她不知所措的神情。
心裏恨恨地罵自己一聲：笨蛋！我的壞脾氣，怎麽又控制不住？

他轉開臉、頓了頓，再拉回視線看她：“臻茵，我們倆合作，怎樣？”

“合作？和我？”手指點向自己的鼻子，“我…，只會彈琴、寫曲，不會做生意呀。”

臻茵不解地望他，和我合作？他要辦唱片公司？那也該去找明星啊，比如象勇俊哥那樣的，雖然這傢夥到現在還不肯開口唱歌，幹嘛找我？

“對！和妳！”
他定定地凝看住她驚訝的雙眼，“我賺的錢很多，卻沒花錢的機會，所以…，妳不用根除妳的毛病。”眼裏閃爍出期盼，“我負責賺錢，妳負責花錢，怎樣？”能看見她開開心心的樣子，就是他最大的快樂！

臻茵舉著水杯，聽了這話被剛喝入的一口水噎到。
“咳、咳、咳…”她嗆咳起來，邊咳邊漲紅了臉、瞪眼瞧他。

天呐？我碰到了天下第一號大怪人！
他？難道他就是二哥口中的“大笨蛋”嗎？

二哥崔容齊，每次見她瘋狂買東西，就指著她的鼻子訓話：“哎，丫頭！妳這麽亂花錢，除非以後遇到個‘大笨蛋’願意替妳買單，要不終有一天讓妳嘗嘗‘彈盡糧絕’的滋味！”

“你…，真的賺很多錢？你們家本來就很有錢嗎？”
臻茵想起大哥沒日沒夜地在華克山莊上班，還是總經理唻，一年下來也沒幾個錢，零用錢小氣巴拉地給一點點，還老是數落她不知人間疾苦。

“不是！以前念書時，我一樣沒錢買漢堡吃。”
他低下頭、停頓了一下，似在回想過去的歲月。

再擡頭看她，“妳知不知道美國華爾街？是一個殺戮戰場，在那不是生存下來就是被殺死。” 東賢望著她因驚奇而放光的黑瞳，眼裏沒有撕殺的痛苦，只有輕鬆平和，象在說旁人的事。

是因爲有她在身邊吧？！往事變得不再沈重，心境是如此的平緩。

“你真了不起！那裏的人都用這種心態去拼命啊？”
她驚歎地望他。

“所以你今晚就買了整場的Show？”她嘟著小嘴，“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爲什麽要亂花掉？我替你心疼。”

他向她微笑，“有時候，我覺得像是遊戲，賺錢變得不是目的，而是讓自己開心的手段，盡此而已！”

噢…，他怎會把賺錢說的如此輕鬆？這樣的語氣，簡直是聞所未聞！

開心？“所以你很開心了?”因爲有錢而開心?
也許是，有錢就不必象姨媽和大哥那樣爲飯店的資金頭痛，不必象二哥那樣爲演藝公司的營運每天東奔西跑，也不必象勇俊哥那樣整年整月的在外辛苦拍片。

東賢承認，“對，那是在遇見妳之前。”他對她點著頭。

臻茵尷尬地看他，“你是說…，因爲我…，讓你變得不開心?”

“不是…”他深情地凝視她，“一個愛賺錢的傻瓜，對愛情大開眼界了，所以開始貪心起來。”

臻茵眼露驚訝；“你從沒有過女朋友？”
怎麽可能？簡直難以置信！他長的英俊非凡啊，和身爲大明星的勇俊哥相比，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低下頭笑著，“從來沒有過，”又擡頭問她，“那臻茵妳呢?”他早就想問她，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我…，有個喜歡的人。”
黑黑的眼眸變得霧濛濛，“前年，他給我過生日，說他喜歡我。可是…”，大眼睛裏盈著淚光“過後我姨媽知道了，就把他找去，他們關起門來談了一個多小時，從此…”

她可憐兮兮地擡眼望他，“他就一直躲著我，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爲什麽？”一串晶瑩的淚珠沿著她清秀的臉頰，滑落……

“妳沒去問明原因？”
東賢擰著眉頭，痛惜地注視她。

臻茵吸了吸鼻子，“東賢先生，看來你真的沒談過戀愛。”

挂著淚，淒然地笑了笑，“這怎麽去問嘛。”
喔，難道去問：噯…，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沒有下文啦？
羞死人了！

臻茵用手背抹去淚水，“人家是大明星嘛，本來周遭美女如雲。”她悽惶地望他，“所以，我不喜歡過生日！可是…”她看他的眼裏寫著無奈。

“可是什麽？”東賢追問道。

“到現在，每次見到他，我的心跳還是會變快…”她擦拭去頰邊又滴下的淚，“就是看到他演的片子、看到他的宣傳照也會…”她覺得被無形的網籠罩住了，難過得只想哭。

“影子”東賢看著她，“我想你被愛情的影子遮住了。”

臻茵是他的愛侶，只不過他們相遇太晚了，換作是他絕不會讓她心靈受傷，讓她連生日都害怕過！

“所以…，我想我還沒辦法去愛別人，總之…”
她抱歉地看著他。

東賢打斷她，“如果妳需要時間，不管多久，我都會等妳，當然…，我還是希望不要等太久。”他的視線緊緊地抓住她。

聽他這麽說，臻茵感動地哽咽著，“謝…，謝謝。”她垂下紅紅的眼睛，“謝謝你，東賢先生。”


這時，Waiter端上了開胃菜和酒。

東賢接過香檳親自爲臻茵斟滿。
“現在給你喝很多氣的東西嘍！”他打趣地笑她，“祝妳21歲生日快樂！小壽星。”

“啊？我的生日？”
臻茵驚訝地捂住嘴，舉起手錶看了看日期，“哦，真的耶！可是，東賢先生你怎會知道？”她瞪大眼睛瞧他，還知道自己今年21歲？他也太神了吧？！

他沖她搖著頭，深信不疑她的迷糊，真的夠頂級了！
“噯，小姐，我可不可以給妳提個小小的要求？”他學著她的語氣。

“喔，好啊，是什麽？”
臻茵好奇地問。

“妳的護照從今後只能由我來保管，不能再給別人看了，知道嗎？”
他的眼眉皆是笑吟吟。

“吖…，我真是夠笨的！”
臻茵不好意思地絞著白細的雙手，漲紅了臉。

東賢舉起酒杯。
“臻茵，我衷心希望從今後妳的每個生日都開開心心地渡過，而我都會陪伴在妳身邊！” 眼裏滿滿的深情。

“嗯！”
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地凝住。

“禮物呢，今晚的Show只是一半，還有一半要過幾天才能送到。”
眸光籠住她，“妳不著急吧？”

她感動得吱不出聲，只能含淚點頭。

慢慢地站起身，走向餐廳中央的白色鋼琴，緩緩坐下，眼還是定定地望他，手指卻輕盈地滑過琴鍵，瞬間，整個餐廳響起《 I swear 》優美而淒婉的曲調……

東賢眼中溢出欣喜愛慕的光芒，灼灼烈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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