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Tifanny


臻茵和東賢來到，巴黎中世紀博物館旁的一家黎巴嫩餐館。

臻茵興致勃勃的情緒，一路上都感染著申東賢，他一反常態地盡情放任自己，被她感染……心情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寫意，還有、還有些許的遐想？！

待坐定下來，東賢望著她興奮得紅豔豔的臉龐問：“就是這？”

臻茵睜著大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嗯！怎麽？你不會是嫌這不夠氣派吧？”

東賢不禁失笑，“當然不是。”她難道以爲他，真的是“花花公子”？非豪華超級不進？

“你別不相信！越是這種不起眼的小店，就越有‘絕活’”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樹起個大拇指，一臉的讚歎。

看著她一臉的專家模樣，禁不住附聲道。
“呵呵…，我信！”

他想他是怎麽啦？居然怕相識不足一天的少女失望，而聲聲附言？這是平常對一切人和事處之冷漠的自己？不明白！但他覺得很快樂！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此刻，他只想把這種快樂的感覺延續……

東賢摘下太陽鏡，換上一幅金絲邊的細框眼鏡，注意觀察起這家餐廳來。

像許多餐廳老闆一樣，這裏的主人把《費加羅報》和《人類報》的讚揚鑲裱起來，挂在牆上。而所有的沙發卻是腥紅色的，象老電影裏18世紀的遺留物，靠墊繁複豔麗的花紋則透露出濃重的中東氣息……

“Hi…！Sarah小姐，好久不見，這一年可好？”
東賢見迎上前來一個說著韓語的亞裔少年，手裏拿著菜單，顯然是這裏的侍者。

“你好！Tom.”
臻茵象見到老朋友一樣親熱地和他打著招呼。

少年侍者在臻茵和東賢面前分別送上一份菜單，還殷勤地爲臻茵打開翻到某頁。
“請客朋友？Dupnt夫人沒一起來？”Tom問的是臻茵的教母。

臻茵只瞄一眼菜單，“有新的嗎？” 皺皺眉頭，馬上合上菜單， “我照舊，Tom.”

“是的，Sarah小姐。”
Tom接過臻茵遞回給他的菜單，再躬身等待著東賢的點餐。

臻茵望著認真研讀菜單的東賢，放低聲音道：“你現在應該不是很餓吧？”她的聲音裏透著焦急，因爲看到他正停留在正餐這頁上。

東賢疑惑地望向她，他正準備點開胃菜。

臻茵欲言又止，卻隨即眼翻向天花板，“咳…咳，Tom…！”

少年侍者馬上道：“是、是的，小姐。”說罷，迅速轉身離開。

東賢望著她的眼珠又從天花板上翻回來，忍不住笑出了聲：“臻茵小姐，妳怎麽啦？”

他哪里知道，那是臻茵的教母獨門使喚開侍者的招牌舉動，臻茵就是看也看會了，今天只是“依樣畫葫蘆”而已。

臻茵用手半掩住嘴，身體向前傾往東賢，壓低聲音道：“我是想和你說，如果你不是太餓的話，我們不在這裏吃飯，只是吃他們的餐後甜點。”邊說還邊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看看那亞裔少年是不是在附近？“明白嗎？我忘了對你說了，他們的飯實在好難吃！”說罷，還皺了皺鼻子。“‘絕活’只是‘天使的頭髮’。”

“呵呵…原來如此。”
東賢簡直是樂不可支了，她真是精靈古怪到可愛至極，卻又是這樣的明朗亮麗，她的生活應是每天都充滿了陽光？！與她在一起生活的人，是不是同樣也如沐“明媚春光”？！

這種想法如抽芽的種子，悄然落入心坎……

臻茵還在那一個勁地解釋：“誰叫他會韓語啊，對吧？！他連英語也聽得懂耶，要是他只會法語，那麽我也就…對吧！”還向東賢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吃和我一樣的精典組合吧？”
徵詢地望著他。

“好。”

“Tom…，再來一份一樣的。”
臻茵提高點聲音，朝裏邊說道。

“是的，小姐。”
Tom的答聲從吧台後傳來，顯然他一直在注意著臻茵的舉動。


東賢拿起桌上古老的燭臺端詳著，“臻茵小姐，不是第一次來巴黎吧？”

“嗯…，不是第一次，是第十一次來巴黎。”
臻茵感慨地說道。

東賢眼裏有著好奇，“噢？是…看朋友？還是…”

“是探親。”
臻茵也把玩起那個古老的燭臺，“它大概會超過一百年吧？”她的注意力此刻在那個老燭臺上了。

“探親？”
他越來越想知道了！

他不是只對除生意上的人和事外，絕不關心、也無興趣的嗎？！今天是怎麽了？不明白！現在只有一個聲音在支使著他，想知道，想知道她的事！

臻茵絞著白細的雙手答道，“對，每年六月的第一個星期天，我都會來巴黎看望我的教母。”每當她有困惑或不安時，她就會有這個動作。

東賢眼裏閃過一片疑雲，“教母？”

“嗯，” 臻茵詢問地望著他，“東賢先生有教母嗎？”

“我？”東賢不禁笑了笑，“沒有，不是每個人都有教母的！很多人沒有。”他好奇地看著她，“妳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有教母嗎？”

臻茵眼裏閃爍著片片的迷雲，“是啊，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明白的事真是太多了！”她撫著老燭臺深深地歎了口氣，“唉…，好象每個人都有事瞞著我，每個人都藏著一個秘密，只有我是最單純、最傻的一個！沒有任何秘密，也沒有辦法知道困擾著我的秘密。”

東賢研讀著她。
“妳…生活中，有很多的疑惑？”

“是啊！”
臻茵莫名地認爲，這個新結識的青年也許、也許能幫助自己撥開層層迷霧！

“對了，我問你噢，你…，懂不懂德語？或是西班牙語？”
臻茵大眼期待地望著他鏡片後的雙眼。

東賢回望著她期待的眼神，“都會點，怎麽？妳又有新的翻譯工作給我？”說完，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聲。

“對啊，對啊！”
臻茵答完，才發覺自己的話，說的有點不妥。

“那個…，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不可以…幫忙我一下下…啊？”臻茵覺得自己真有點過份！只是和人家剛剛認得不到一天，就要預約第三次的翻譯？還是、還是新翻花樣，變成德語和西班牙語了。

她懊惱地皺皺眉頭，煩躁地撩撥一下自己額前的散發。

可是……馬上要去羅馬見“哈母雷特王子”了呀，也許、也許這次是個好機會？！除了求他，好象沒有更好的人選了，自己家裏的人，是一個也甭想！

就說泰俊吧，自己最親的大哥，每年見到吉普賽人Nelly，他都不告訴她實話，完全是一通“胡翻”！！他以爲她真傻啊？她不傻，只是沒法，睜眼任他“胡說八道”！她知道，他怕姨媽，他不敢實說真情。

再說，就是有相熟的朋友願意挺身幫她，事後要是被姨媽知道了，肯定會被“罵暈死過去”！誰敢？要不，她還等到今天？

她是答應了姨媽不學德語和西班牙語，但並沒答應不請翻譯啊？想到這，臻茵不禁一歪頭，笑容映上臉頰……
哈哈…對哦，這不能算不守信吧？！

她很滿意替自己找的推脫理由，轉過臉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因爲…我要去見個人，一個十年來每年的這時候，一定要見我的人，可是…我一直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所以…”臻茵試著努力地表達出說服力，儘管自己的說話聲越來越低。

東賢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女身上有著某種神秘的、謎樣的東西，是什麽呢？現在他還不知道，但第六感？也或鬼神支使他走向她……

“好啊！妳約我什麽時間？”
眼裏迷漫著笑意，問她。

“啊？真的？哇…太好了！”
臻茵喜出望外地拍了下巴掌，緊接著，看看周圍，吐了吐舌頭。

還好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間，餐廳裏除了他們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桌有人，也沒人在意她的大拍巴掌。

“那…我該付你多少報酬？”
臻茵有點怯怯地問，她可是從沒和人討論過報酬之類的事，真是難堪！

“你不是說我是‘花花公子’嗎，所以我不需要錢！”
東賢似調侃又似認真地答她。

“可是…，我怎麽可以不付你報酬？” 臻茵嘟著嘴，雙手加腦袋連連地搖晃著，“我不可以欠人家情，我會睡不安的！”

東賢兩眼睜睜地望著她，“噢？這樣啊？那麽…爲了讓妳能睡個好覺，妳可以用別的形式，作爲我的報酬。”

“別的形式？” 臻茵歪著腦袋，“別的什麽形式啊？”手托腮、擰著眉頭，楞楞地望著他。

“比如，當我的導遊，怎樣？”
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東賢先生，是第一次來巴黎？”
臻茵手指放在嘴邊，有點驚訝。

“來過幾次，都是路過。”
東賢眼望牆角的瓦罐，輕描淡寫地說。

“都是…路過？是因爲來工作？”臻茵自以爲是地恍然道：“喔…，就是說，東賢先生沒好好地遊覽過巴黎？沒問題，沒問題，我當你的導遊。”她終於安心了，太好了，總算可以不欠人家情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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