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那片層層掉落的花瓣
即將腐爛
您願輕輕親吻我卑微的芳香嗎

如果我是那谷微微顫抖的幽蘭
嘶吼一生的剎那
您願為我抹上一層淡淡的雲彩嗎

怎能看不見冷冷冬寒
一輛輛包裝沙漠的鐵鋼
怎能聽不見重金屬街道
一束束綑紮高貴的茫然

如果我是枯瘦輕盈的玉蘭
您願輕輕放下重重的車窗嗎
如果我是決意獻身的童女童男
您願高唱一曲英雄的輓歌嗎

我的家在那遙遠不見陽光的村莊
一棵壯碩芬芳的腳下
我的路在您的路旁和路的三分之二的中央
未來就是現在
在您放下世界的車窗

我看不見保護的規則惆悵
讀不懂忙碌的車廂 那綠色紅色幾十秒的等待
只衝刺魔鬼害怕的地方
就是我安全的呼喚 一朵朵今日的明日和昨日
把芬芳和死亡交換
幾片淡黃的晚上
只為了減少幾聲
摩登名牌崇高政治呼喊不出口號的無語嬰箱

在輪胎愈愛輾過斷魂無聲的方向
就是我的希望
在歲月不曾鏤刻一片抖拱的星光
就是我人來人往的盪漾

您不見警察都已趕來買香
您不見野鴿子都已停下來流浪
只因我帶來了野性的芬芳
一朵朵人間底層的月灣

魚尾早已游過玉蘭的眼框
迢迢不問世界變化的 遲緩快速的緊張
緊盯著每個高貴的車廂 裡的不可高攀的眼光 和閃躲過去垂頭的稻秧
直到有一天
用我佝僂的臉龐
塗抹高貴的一氧化碳
輕輕撫摸您堅毅的正正方方
或竟帶有流線取樣的世家鐵鋼
杵立在永恆不移的四通八達
那躲藏我和您的匆忙
逐漸凋謝的芬芳

那淡黃
總有一天
會從遙遠的故鄉 長滿濃郁芬芳的巍峨晩唱
回來盡情品嘗
在古代和現在
生命雕琢的玉花





2004.11.24-29‧
冬子‧
遇見車水馬龍十字路口上叫賣朵朵芬芳的男孩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