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詞人朱敦儒活了九十多歲，我最喜歡他的一首詞：

『老來可喜，是歷遍人間，諳知物外，看透虛空，把恨海愁山一齊挼碎，免被花迷，不為酒困，到處惺惺地。
休說古往今來！乃翁心裡，沒許多般事。也不修仙，不佞佛，不學栖栖孔子。懶共賢爭，從教他笑，如此只如此，雜劇打了，戲衫脫與獃底。』

這首詞非常灑脫、頗有看破塵世的味道，但如今我卻覺得它還差了點勁道，現代的老人除了能歷遍人間，諳知物外，靠現代文明之助，體力、物質生活與自由度都比古人好上許多，所以除了學習朱敦儒把恨海愁山一齊挼碎的襟懷外，還可以不斷地實踐自己的理想。
依據美國哈佛大學的一項實驗結果，美國的聾子老得比正常人慢，因為他們的缺陷，很少接觸到老年負面訊息，所以在記憶力表現上，就比一般美國老人來得好。
「You are what you believe」， 你認為自己未來會如何，就很可能變成那樣， 這就是我對於董橋的「未能免俗，聊復爾爾」不太同意的地方。這個「俗」字框住了我們，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向過往的中、老年人認同，卻忽略了在多變的時代裡，中、老年的生活也能變得多采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