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川幸雄的哈姆雷特
完全屬於蜷川幸雄(NinagawaYukio)的哈姆雷特。舞台正中央從上懸掛著大大布幕,上頭寫著一段(大意),舞台是是19世紀的古木屋而我們現在要在這兒採排哈姆雷特。所有演員站在舞台最前方一排站向觀眾鞠個躬之後就開始當天的「彩排」演出。
一開始就被演員的聲音給吸引,聲音超有表情的,肢體動作嚴謹中帶著一份自然,不扭捏,在前2~3分鐘就讓我有一「這才是戲劇 !」的感動。 聲音表情到位! 台詞出口的同時也能看到靈活的肢體動作,不是一味的「演說」或「背」台詞!
聲音,表情,台詞與舞台,劇戲本身充份作出完美結合。極緻細膩的燈光設計,舞台上坐落三方的二層古老木屋,每個門,階梯都有其用處也設有些小機關,藉由燈光打造出所需要的場景。其中一個喬段,把3月3日女兒節時會出現的階梯式陳列台也成為舞台裝置的一環,很是驚喜。
東西方的呈現不同,然而蜷川幸雄的哈姆雷特卻讓我有一種歸回戲劇本質的一種感念與感動。且蜷川幸雄的哈姆雷特非常易懂,出場人物多卻不亂,時而幽默的段落讓人對哈姆雷特又有不同的想法。
劇情鋪陳上,我還是覺得有點「物足りない」之感,畢竟改編國外的作品真的不是那麼簡單,有日本古典文學中的唯美氛圍。
這幾天在思考一個問題,改編國外作品時,為什麼人物名一定都要直譯?常常再怎麼翻,動不動還是會翻出個3~5個字,且仿間譯本很多,要以哪個譯本的人物名為主?還是由當下翻譯者自行創作呢?如果人物名能夠在地化(不是直翻喔)的話,是否有助於讓觀眾更能進入狀況? 這種戲劇的改編,在某些方面就說,要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說是改編呢?
例如,這個演出作品,是非常日式風格的,突然來個外國人名,整個氛圍就顯得有點有趣,而這也是會讓我覺得有些「物足りない」的當中一個要因。
關於字幕的翻譯,還是要感謝當天的字幕譯者,可以看得出很盡心盡力了。
這個作品有很多、很棒的氛圍及情緒轉換都是在說話的語助詞,這是日文口語的特色。問題在於要把這些語助詞翻得好不容易且常得視前後場景作些調整,這樣才不會跟劇的呈現有很大的出入,也才能讓觀眾在看字幕與人物演出的同時,能感受到人物所要傳遞的情感、劇情的溫度與能量。而這些都是得靠演出前,演出單位與譯者的搭配、幾次的演練才有辦法到位的~不過字幕的準備,若是演出者來台之前就得定稿的話,就有難度了。。嗯,有可能克服嗎? 譯者朋友們,接這種文藝case前,一定要花足平日的準備功夫,才能更上乘,光只是喜歡、自己看得懂及偶而才接觸是不夠的,大家一起加油。
感謝當天的演出者跟蜷川幸雄 ^0^
ps.忍不住,買了一件紀念T,呵哈。
看下方之前的作品,再對照這次的演出,真的還是不一樣,現在修改版更加純熟。
<以下摘自相關網頁>
■世界的蜷川幸雄 睽違22年再度來台 第8度挑戰哈姆雷特
1993年台北世界戲劇展,邀請了日本導演蜷川幸雄首度來台,演出希臘悲劇《米狄亞》,國家戲劇院5場演出,獲得觀眾強力迴響,台灣觀眾驚豔於蜷川幸雄竟然能夠把日本歌舞伎、能劇與西方戲劇技巧,完美地融合在這個古希臘劇作中,東西方的交融與撞擊,不再是格格不入,反而產生出新的劇場美學。
1935年出身的蜷川幸雄,劇場作品數量等身,創作的速度完全不受年齡的限制,近年創作力更加豐沛,2014一整年,就有5部作品推出,蜷川幸雄紀念自己80歲的禮物,就是再度挑戰《哈姆雷特》這個劇本,這已經是蜷川幸雄第8次搬演這齣莎士比亞聞名全球的四大悲劇之一。
曾為日本前衛劇場運動的健將,和當時的代表人物寺山修司、鈴木忠志、唐十郎等人,引領著60年代日本小劇場運動,以反體制,反新劇的思想創作戲劇演出。但到了70年代,終究面臨熱潮的消退,小劇場面臨解散的命運。不過,當時蜷川幸雄卻有幸得到「東寶」公司的邀約,開始投入製作商業劇場,第一齣戲就是挑戰莎士比亞的名作《羅密歐與茱麗葉》,開啟了他與莎士比亞的不解之緣,至今為止,他總共執導過包含《馬克白》、《奧塞羅》、《理查三世》等16齣莎翁劇作,其中更有多齣劇作不只搬演過一次,數齣莎翁劇作每幾年就會重新製作一次,以全新的版本,不管是演員陣容或是導演手法,再度用全新的概念呈現在觀眾面前。
蜷川幸雄常常被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日本人為什麼要演莎士比亞的戲。「歐洲文化如何在亞洲人的認同下建構出全新戲劇?這是我執導《哈姆雷特》的野心。」蜷川幸雄這樣回答。對他來說,經典劇作如莎翁的劇,如果沒有新穎的元素,創新的想法注入其中,經典也會流於無趣。於是我們也就不難想像,蜷川在搬演莎士比亞這些經典劇作,甚至是希臘悲劇,他總會加入許多日本傳統元素,如歌舞伎的表演符號就常常出現當中,並配合精準的場面調度和聲光變化,讓東西方文化直接撞擊舞台,交融出蜷川幸雄獨特的劇場美學。
「《哈姆雷特》是齣很特別的戲劇,不管導過多少次,依然有言猶未盡之處,而那些未了的遺憾,往往讓我掛心。」這也就是蜷川幸雄挑戰這麼多次,也選擇這個劇本當作80歲的紀念之作原因。這一次的《哈姆雷特》,與設計朝倉攝把舞台變成明治時期的日本典型原鄉風景,「在這種建築物前上演,代表我們懷抱著整個日本近代來搬演《哈姆雷特》,希望觀眾能看到我們解讀戲劇的力量,還有戲劇本身的可能。」
■台北報導/汪宜儒
暌違22年,日本導演蜷川幸雄的作品終於再度來台演出,本周將上演《哈姆雷特》,由他一手發掘的藤原龍也主演,這是蜷川幸雄第八度執導《哈姆雷特》,蜷川幸雄說:「這部作品很特別,不管導過多少次,依然有言猶未盡之處,那些未了的遺憾,往往讓我掛心。」
高齡80的蜷川幸雄,去年年底因過勞住院後,身體狀況一直不好,至今仍須仰賴氧氣瓶與輪椅行動,因此無法隨戲來台。
在排練《哈姆雷特》的過程中,蜷川幸雄幾乎是天天往返醫院與排練場,每天向醫院告假2個半小時,堅持將創作完成。
蜷川幸雄是日本60年代小劇場運動代表人物,他對於莎士比亞的作品情有獨鍾,至今導演過16部莎翁作品,長年與他合作的製作人金森美彌子就說,「導演對於自己的作品永遠感覺不完整,需要重新製作再補足。而這也是他之所以選擇《哈姆雷特》作為80歲紀念作品的原因。」
以電影《死亡筆記本》、《大逃殺》等電影走紅日本影壇的藤原龍也,15歲就被蜷川幸雄一眼相中,出演倫敦版《身毒丸》的男主角,乃至2003年的《哈姆雷特》,更讓21歲的他橫掃當年度各大戲劇獎的演技大獎,也創下日本戲劇史上最年輕哈姆雷特的紀錄。
■「其實我自己一直沒有把握可以看到這齣戲首演。」這是80歲的日本導演蜷川幸雄在《哈姆雷特》完成琦玉首演後隔天,跟演員及工作人員說的話。
「其實,早在去年12月16日開始排練前,他就說過類似的話。」《哈姆雷特》製作人金森美彌子說:「在開始排練前他就已住進醫院,他一直說:『我不知道到時我能不能參與排練。』」
開排當天,蜷川幸雄跟醫生請了2小時假,提著氧氣桶,特別趕到埼玉的排練場跟大家說話。
第2天起,他天天跟醫院請2個半小時假,參與排練,天天提著氧氣桶來回奔波於醫院與排練場間,一直到埼玉首演當天。
這齣戲蜷川幸雄等於是搏命導戲,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搏到看到首演的一天,他就是搏一天算一天,就像金森美彌子說的:「我知道他對戲劇有多熱誠,但沒想到會熱誠成這樣(搏命排練)。」
飾演哈姆雷特的男主角藤原龍也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他說:「這次蜷川導演賭著他的命陪著我們排練。」事實上,蜷川在排練過程中跟他說的一些話,都有交代遺言的味道在。例如,蜷川跟他說過:「我告訴你的每句話,你都把它當成是我的遺言,如果你現在聽不懂,你就把它記在心裡,如果沒有辦法百分之百聽懂,你就記住;10 年後、20年後,總有一天你會搞懂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對藤原龍也來說,這段時間是戲劇生命中很重要的時候,因為他正陷入空前大低潮,從上個作品《凱薩大帝》開始,他就陷入不知道要怎麼演戲的困惑,以及出現一些不知所措及無所適從的感覺,這4、5年間,他能從低潮脫出,也是蜷川一直鼓勵他所致,藤原龍也說:「導演一直告訴我,只要跨出這一步,就會看到無限寬廣的新天地,並且能把自己的演技提升到一個新境界。」所以,即使排練得再痛苦,藤原龍也都能撐下去。
「這段時間很痛苦。」藤原龍也說:「我就像拒絕上學的小孩一樣,每天都不想排戲,都想逃學,好像怎麼演導演都不滿意,可是又不能不演。」
他記得在排《凱薩大帝》時,有時邊排邊想著:「 糟糕,這檔演完後面還有《哈姆雷特》,越想心情就越沮喪。」
當然,蜷川幸雄並不都是那麼慈眉善目的,他可是個愛罵人的導演,各種各樣的排頭藤原龍都吃過,「他最常對我說的話是『笨蛋、去死,你給我回家、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藤原龍也說:「各位可以想像一下,每天聽這些話好幾個小時,有多辛苦了。」
藤原龍也21歲就演過《哈姆雷特》,也是蜷川幸雄導的,這回再演,感覺完全不同,21歲時幫他量身打造的哈姆雷特,跟這回演的完全不同,他說:「導演重新來過,我這回演的是另一個哈姆雷特。」
「過了10年後再演,自己年紀也慢慢接近哈姆雷特這角色的年紀,導演對我他的要求也跟以前不同。」他說:「他要我開始去追求哈劇中最核心的精神,也就是自己到底是什麼?要往哪裡去?要怎樣度過你的人生?要思考一些比較深刻、比較哲學性問題。所以演起來比較困難。」
「《哈姆雷特》這個作品很特別。」藤原龍也說:「它像一趟旅程,可以透過這個旅程在戲裡尋找到你自己,好像演這齣戲,你就走完一趟人生。」
有趣的是,蜷川幸雄選擇《哈姆雷特》作為他80歲的紀念作,主要還在於藤原龍也的自動請纓,「就有次不小心跟導演說想再演《哈姆雷特》。」他說:「真的是一時失手,不小心舉了手。」
對蜷川幸雄來說,雖然之前他已導過7次《哈姆雷特》,但他一直認為,哈姆雷特很特別的戲,不管導過多少次,依然有意猶未盡的感覺,永遠都有不足之處,永遠都可以再去加強它、再去補足它,可以不斷精進。
所以既然藤原龍也想演,他就做這齣戲。
就跟他過去詮釋莎劇一樣,蜷川幸雄常加入許多日本傳統元素,如歌舞伎的表演符號就常常出現當中,並配合精準的場面調度和聲光變化,讓東西方文化直接撞擊舞台,交融出蜷川幸雄獨特的劇場美學。
這回的《哈姆雷特》,蜷川與舞台設計朝倉攝把舞台變成明治時期的日本典型原鄉風景,「在這種建築物前上演,代表我們懷抱著整個日本近代來搬演《哈姆雷特》,希望觀眾能看到我們解讀戲劇的力量,還有戲劇本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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