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腦前 讀著小菲所寫的每一字句
我似乎看到了 現在及未來可能會有的相似片段
哭到不行的我 真的有點太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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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人舞的拍攝日記 >

初夏的午後　　還記得那是個初夏的午後，送完你，再次回到舞蹈教室，原本的暑訓，該是跳舞練習的下午，結果大家難過得沒辦法上課，只好休息。我躺著、我踩著那熟悉的木地板，望著鏡子左前方位置，閉上眼你依然賣力跳著；門旁的位置總有著你呵呵的笑著，記得開刀前，你開心對著幸媺說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了，不會再咳嗽了，只是這次你是真的沉睡了。

　　每次回想起那個跳舞年代，很難不想到你，那是段一群人一起跳舞，追求夢想的歲月，不管再怎麼累，也要堅持拼下去的日子！那已是大三那年的事，數數你離開也五年了，那天我偶然連上美上女的網站，五年前大學用的帳號跟密碼，早已忘記，選擇以訪客的身分登入，一切是陌生又是熟悉，那曾經每天都會去的BBS，熟悉的流程，讓人興奮著，進入哈特的社版，奇妙的是竟然還在！一篇又一篇留言，那空間就像哈語錄，藉著留言本傳遞分享著心情！按著按鍵，彷彿像進入時間的盒子！

　　儘管日子有些久遠。翻開那年的記事本，六月的空格上寫著「這該不會是我最後一次跟妳跳舞吧！」那是在舞展後我坐公車時寫的。還記得，舞展那天，你依然持續著咳嗽，大家以為你久未好的感冒，竟然再吃類固醇，大家是驚訝又緊張，但你依然開朗表示沒事。彩排時，你仍然在舞蹈的喘氣與咳嗽的喘氣兼份佔著，舞台上準確按拍地跳著動作，回到了後台，卻不停地咳嗽，讓人看了十分擔心。正式演出，再一支舞就可以謝幕了，我望著鏡子正準備換上最後一支舞碼的妝扮，夾上假髮，突然間傳來大家對你的擔心問候，我轉過身去，更衣室的角落，你縮得小小的不停地咳著，上一支舞碼的白色舞衣，仍未脫去，舞台音樂持續著，再一下就要準備上場，但你仍究努力爭取著呼吸，堅持上場，是對觀眾的負責啊。但呼吸都十分困難，更何況跳舞。你靜靜地趴在化妝台上，望著你的背影，那是微弱的背影，不時仍然咳嗽著，心中念頭閃過，難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上台嗎？掌聲又再度響起，音樂下，我們又再度回到舞臺上。你無力再回到舞臺上，跳最後一支舞碼與謝幕。

　　對於舞蹈，對於表演，我們有著相同的熱愛。還記得大二那年，我們花了很多力氣，終於把多年前的舞碼練好，那年參加大專觀摩舞展，國父紀念館的場地，讓我們都很興奮。那是一個很大的場地，進幕後還要跑一大段距離人才不會穿被觀眾看到。表演時，躺在地上跳舞的瞬間，望著舞台的頂光，因光的強度而模糊了視線，好不真實，竟然可以在這表演著。還記得謝幕後，工作人員都在撤台，她們邊拆黑膠地板的同時，我們竟然跑去舞台大跳，興奮像個孩子般，那感覺真的很過癮！雖然觀眾早以離席，雖然舞台的燈光早已換上了工作燈，但離開地板的瞬間，突然這小小的舞蹈夢想，那一刻好像發亮著！
　　
　　初次聽到你要去開刀，我睜大了眼睛，在你的胸口長了個如拳頭般大的瘤，你泰然說著像在說別人的事般，毫不害怕，臉上還帶著信心與微笑！再次看到你已是在醫院，你躺在病床上，依然咳嗽，眼睛的黑眼圈，顯示著睡眠的不足。我拿出大家寫的卡片給你看，望著大家的圖案，你帶著咳嗽呵呵笑著。你告訴我說想看舞展的照片。隔天再見你。你已身上插了管子，原本的開刀，結果醫生只做了檢查，瘤已壓迫到肺部，擔心會有危險，所以暫停。你翻著舞展的照片，滿足微笑著。那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下午，走得時候我還抱了你說加油！那感覺小小的妳，好微弱，我說相約再見。

　　隔天的早上，一個整晚沒睡趕期末作業，電話響起，是學妹的來電說你窒息走了，昨天才見到你，怎麼一晚已經是兩個不同的空間，再見妳已是在冰冷的殯儀館中，六月末，悶熱的初夏，那樣的場合見你是很不真實，在你的牌位前上了香。儘管上面寫了名字，但仍然讓人難以相信，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你姊姊告訴我們腫瘤化驗的報告是惡性。你的提早離開，可以讓你少受點折磨？這樣的答案很難以回答，畢竟來得太突然了。後來姊姊丟丟著錢幣問你說要不要讓大家見見你，你的答案說好。冰櫃前，空氣是凝結的，冷冷的空氣，畫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句點，我們排著長長的隊輪流踩上階梯，探望沉睡的妳，眼前的你，穿著娃娃裝，輕輕閉著眼，冰冷的溫度讓你看來有些不真實！

　　告別式的那天，你媽爸哭難過，令人鼻酸。百合花點綴著你的照片，帶著淡淡的芬芳，你被高高地掛著，笑得是如此的開朗，綁著公主頭，我想那樣子應該是高中。此時，有人推著床過來，蓋著白色的布，一時之間，很難相信你就這樣躺著了。一段時間過後，儀式開始，誦經聲中，要跟你道別，輪流到你面前見你最後一面。望著你靜靜閉上眼睛的躺在那，臉上帶著淡淡的裝，好像只是睡著，就像平常那樣，畫好了妝，準備上台，到另外一個地方準備表演著，這一次到一個沒有痛的地方，可以好好呼吸跳舞著。

　　　五年了，望著天空，我常常在想在天堂的你也是這樣開心地跳著舞嗎？但每到六月，還是讓我會想到你，在那個迎接夏天的禪聲中，似乎也叫著思念的心情。
　　　
　　　現在，要把這樣的心情，用另一種的方式繼續舞著－雙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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