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筆記:天使薇拉卓克】藏於善行後的秘密
【天使薇拉卓克】
喜歡看《怪醫黑傑克》漫畫的人,都一定知道黑傑克其實是個無照密醫,但他的醫術之高,出價之驚人,仍讓不少求助者趨之若鶩。或有高官顯達、黑道老大,也不乏困苦無依之人,相繼尋求他如神般的外科手術,好讓病者得以重生,再享人世美好的生活。然而,黑傑克密醫的身份,始終擺脫不掉正統醫學對他的鄙視,甚至是欲除之而後快。
同樣地,在電影《天使薇拉卓克》裡的女主角薇拉(Imelda Staunton飾)除了白天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晚上更化身為另一個人,為許多少女們服務。薇拉不收分文,憑藉著想幫助人的一顆心,她只希望少女們能夠擺脫夢靨,不要因此而人生壟罩愁雲慘霧。但她的服務一如黑傑克般,是無照的,且是幫少女們進行墮胎。在當時的年代裡,墮胎仍具高度爭議性,即便要做,也有一定的程序。這讓薇拉的角色,在她所屬的家庭裡,悄悄地形成一場巨大的風暴。
【不見容於當世】
時至今日,墮胎議題仍在衛道派與女權主義者之間形成拉鋸。一方堅持生命無價,另一方則提倡女性自主的權利。這雙方多年論戰似乎難有共識交集,但更重要地是,這些墮胎少女有何不為人知的故事,以致她們選擇秘密手術,也不願公諸於世。於是薇拉的出現,成了少女們新的希望,至少讓她們看得到未來的曙光。儘管如此,薇拉的行為仍是不見容於當世。因此,她選擇傍晚外出幫助有需要的少女們。
隨著警察出現在薇拉家裡,藏於善行後的秘密如同潘朵拉盒子,一五一十地全被揭開。家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與唾棄,更增添薇拉在事發之後處境的難堪。在漫畫裡的黑傑克,即便秘密行醫,東窗事發後,總有機會逃離,或總得貴人相助解除牢獄之災。薇拉沒有黑傑克的幸運,只能入監服刑,為她所做之事,承擔該有的代價。
【濟弱扶貧的俠女】
如果,我們因薇拉坐牢就認為事情到此可劃上句點,恐怕不是那麼一回事。在電影中,除了探討墮胎議題外,可能更需要我們去省思的是,一個看上去慈祥和藹的女士,並且將家裡打點的有條不紊,為何甘冒違法的風險,去幫助那些弱勢的少女們?難道她自己也曾墮胎過嗎?
更進一步地來看,當時的英國社會,大戶人家的女兒想墮胎只要拿得出錢,一切好辦事。反觀低下階層的人,沒錢又沒勢那就只能坐困愁城,在信仰與法制之下選擇生育,要不就得轉往薇拉尋求墮胎手術。這一切若只單憑道德切割,很容易是非黑白分明,但在這部電影裡,卻無法清楚地一刀兩斷。
一方面,有親情與法律的糾葛,另一方面,則是涉入墮胎與階級之間的不平等待遇。要想在其中談是道非,本就非容易之事。置身薇拉的家庭風暴裡,任誰也難做個公正的裁判官,只能說薇拉有助人之心,但她所做之事,難容於當時的英國社會,即便以今人的眼光看待她的義舉,恐怕也會招致許多議論。但薇拉若能存在於像黑傑克的漫畫裡,想必就是濟弱扶貧的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