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筆記:眾神與野獸】朋友,很好

【眾神與野獸】

在《眾神與野獸》一片中,飾演名導演詹姆斯‧惠爾(1896-1957)的伊恩‧麥克連(Ian McKellen),在多部影片中擔任要角,例如:《X戰警》中的萬磁王、《魔戒》裏的甘道夫。麥克連與惠爾有許多相似處,兩個人均在英國出生,而後轉往美國發展。另外,麥克連的同志身份演繹起惠爾的晚年生活絲絲入扣,幾乎是最佳代言人。

透過克雷‧布恩(Brendan Fraser飾)所扮演的園丁,闖入《科學怪人》大導演惠爾的平靜生活,交織出「朋友,很好」的故事主軸。一如片中不斷地穿插《科學怪人》的場景,看得出惠爾晚年的生活相當渴望友誼。惠爾甚至是希望能再次嚐嚐青春的滋味,因此當電影系的學生來採訪他時,惠爾以對方脫一件衣服交換回答一個問題時,顯露出他高度的性致。不料,此舉卻引發惠爾輕微的中風。

儘管如此,身體的不適卻沒有阻礙惠爾對青春的追尋。因此,他藉機找布恩談話,並再次拾起畫筆,邀請對方擔任自己的模特兒。但往事卻一如潮湧,不斷闖進惠爾的腦海中。有時情緒一上來,惠爾竟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惠爾與布恩】

惠爾之所以退出電影圈,除了他厭倦拍科幻恐怖片之外,另外就是關於他的同志身份也被人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像片中另一位名導喬治‧寇克隱匿自己的性向,繼續在好萊塢圈中呼風喚雨,惠爾選擇了退出。

在惠爾與布恩的互動中,戰時的記憶不斷湧現,以前的情人仍舊深深烙印在心中。過往的家庭生活也不時浮現,青春的軌跡甚至帶他回到過去拍攝《科學怪人》的片場。或許自己同志的身份,彷彿科學怪人一樣不被接納,只能處在自己的小天地自得其樂。

過去,惠爾家中泳池畔聚集多少少男胴體,那是歡樂的歲月與快活的年代。這些言論聽在異性戀者的布恩,卻是異常地挑釁,於是在惠爾作畫中憤然離去。也許是經濟的因素,甚至是一個孤獨老人的心情再次引發布恩擔任模特兒的意願,希望惠爾晚年的生命能再擁有閃爍的一刻。

布恩最後願意以裸體讓惠爾作畫,然而惠爾卻別有所圖。兩個人之間起了激烈的衝突,儘管當晚布恩留宿惠爾家中,隔天的悲劇依舊發生。大導演惠爾溺斃於自家泳池中,享年67歲。

【歧視與友誼】

導演比爾‧康登(Bill Condon)很巧妙地運用科學怪人的處境,用以對照惠爾的內心渴求。科學怪人希望別人能不因他的外觀而有所歧視,他所希望擁有的不過是一個朋友。可惜地是,只有一個瞎眼的人願意接納他。彷彿在惠爾所處的年代中,對於同性戀者也是如此地被人歧視。只有跟在身旁的15年女僕,可以理解惠爾的生活習性。

有趣地是,當布恩成家立業後,帶著自己的小孩看著《科學怪人》影片,講述自己跟大導演惠爾的一段淵源。小孩初時不信,布恩拿出科學怪人原始草圖,上有惠爾的簽名。此舉強化了小孩對布恩的說辭,同時也帶出時光下的認同。雖然布恩對於惠爾的挑逗不為所動,但其影響力始終存在,從片尾布恩踩踏科學怪人笨拙的腳步,可以一窺兩人的友誼。

或許這就是人類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困境,在一般情況下,友誼似乎隨處可得,但一遇到性取向的問題時,友誼的建立則面臨嚴苛挑戰。為人分門別類似乎是身為「人」極大的特色,非我族類者都會受到強烈的譴責,這也難怪惠爾所處之境遇非現在人所能體會。透過科學怪人對友誼的渴望,自己也一腳踏入惠爾的內心世界----「朋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