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邊荒傳說》到《受難記》-中

【民心思變】

東晉的歷史似乎說明了當一個國家的貧富差距愈發嚴重時,百姓的心就開始浮動起來,而形成所謂「官逼民反」的現象,這正是政治不清之下的產物。連年的戰亂並未讓這些王公大族們看清事情的真相,依舊享受奢華之風。當百姓們看到權貴在朝中爭權奪利,對百姓的福祉不屑一顧時,相對地,民心自然就會轉向。儘管孫恩所領導的農民起義,最終沒有成功,但東晉的世家大族也逐漸式微。

類似東晉時代民心思變的情景,也在其它的年代與國家出現,正如同一開始的引言所說:「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我們可以從房龍(Hendrik Willem Van Loon;1882-1944)引述羅馬歷史家塔西陀(Cornelius Tacitus;約公元55-120年)的記載一窺端倪:

「皇帝對那些男女施以酷刑,他們因所犯的罪行而遭人痛恨,人們稱他們為『基督徒』。這個他們賴以得名的特殊人物『基督』,在提庇留皇帝統治時期被本丟‧彼拉多處死。彼拉多是當時猶太這個亞洲偏遠省份的總督。雖然有過短期的鎮壓,但這一可怕而又可惡的迷信活動,不只在罪惡的發源地猶太省,而且在羅馬也再度盛行。羅馬這個不幸的城市,是世界一切不名譽與反常事物的淵藪。」

這段記載的年代在公元117年,歷史學家塔西陀似乎為羅馬皇帝尼祿(Nero;公元37-68年;任羅馬皇帝為公元54-68年)過往的暴行有所開脫。而羅馬皇帝對基督徒的厭惡,得追溯到耶穌基督降生的年代。由於羅馬帝國四處征戰,世界盡在帝國的掌握之下,羅馬也一躍變成了世界的首都。同時遠道而來的淘金客也絡繹不絕地從世界各地來到羅馬。這些淘金客可能是騙子、夢想家、詐騙犯和江湖術士,來自不同的地方,如:埃及、小亞細亞、美所不達米亞等。這些人為了金錢報酬,於是鼓吹獲得幸福與拯救的捷徑來吸引人群(房龍,2004)。這就如同土耳其草莓被鼓吹為瘦身聖品一樣,許多人趨之若鶩,以為在最快的時間中獲得美麗的鑰匙,但卻是事與願違(蘋果日報,2004)。

一開始這些術士的伎倆是成功的,人們總是對神秘的事物感到好奇。但由於所費不貲,這些神秘之事僅在一小社群裡流傳。隨著術士們的競爭,新奇的事物似乎隨處可得,況且人們已開始厭煩這一類的把戲。加上羅馬人的盡情享樂,面對人生的問題似乎無法得到解決之道。奧林帕斯山的神祈不再吸引他們,其他的神明也顯得乏味。

除了羅馬人對自己的宗教生活趕到厭煩之外,猶太人的宗教信仰似乎也走進一個死胡同。由於外界的壓力,猶太人分裂成四個不同的派別,奉行不同的宗教與政治信念。一派是「法利賽人」(Pharisees),依循中間路線,徘徊在統獨之間,深受中產階級的歡迎。然而他們對信仰卻是極端地狂熱,他們奉行律法,熟知摩西五經,注重安息日、禮儀上的潔淨以及各項節日。另一派則是「撒都該人」(Sadducees),屬合作主義者,一直尋求體制內的改革,因此羅馬政府給了猶太公會有限的權力,這些人為了維持自己的利益,必需與政府合作,打擊那些反政府的勢力。第三派則稱之為「艾賽尼派」(Essenes),又稱之為「禁慾派」或「聖潔者」。由於他們主張和平,並不積極地反抗當時羅馬政府,於是退隱到山洞裏過修道士的生活。第四派則為「奮銳黨人」(Zealot),這群人倡議「分離主義」,意圖透過革命來尋求政治上的獨立。而耶穌的到來則注入新的氣習,誠如楊腓力(Philip Yancey)所說:「耶穌提出了第三條路,既不合作,也不獨立。他徹底地把重心從希律或凱撒的國度轉到神的國度。」(楊腓力,1997)因此當耶穌出來傳道時,所講的信息深受一般百姓的喜愛,由此可知當時的猶太教已喪失對人民的吸引力。

【受難記:最後的激情】

93年4月復活節,導演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推出電影《受難記》,他自己本人表明:「它描述信仰、希望、愛和寬恕,這是影片的重點,有關耶穌犧牲的故事。」雖然在影片中耶穌上十字架前所受的苦刑,有許多人在觀賞時,不忍卒睹,但梅爾的用意似乎就在激發世人深入耶穌所承受的痛苦與犧牲。這樣的情景呼映了影片一開始顯現的經文:

「祂誠然擔當我們的憂患,背負我們的痛苦;我們卻以為祂受責罰,被神擊打苦待了。哪知祂為我們的過犯受害,為我們的罪孽壓傷。因祂所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因祂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我們都如羊走迷,個人偏行己路。耶和華使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祂身上。」~以賽亞書53章4-6節

「激情」一詞,英文是Passion,從拉丁文的角度來詮釋亦為「受難」。因此「激情」有了雙重的意義,不僅是對一件事充斥著熱誠與摯愛,必要時即使是犧牲個人的性命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