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2 22:29:24Her
無常，無愧。
今天頭痛了一整天
雖然上工前
有吞了顆普拿疼
但好像效果不彰
想著
或許和昨天哭太慘有關
上星期下班回到家
爸爸語氣沉重的告訴我
大姑姑突然心臟麻痺而離開了
而昨天
是十二月的第一天
在又溼又冷的天氣中
我們送別了大姑姑
爸爸知道我忙碌
所以在上星期確定日期後
便詢問我是否能陪著他一起去
我隔天告訴主管
便進系統填寫假單
也快速得到了主管的簽核
昨天一早就起床
穿上燙好的黑襯衫
在鏡子前整理了自己的服裝儀容
便和爸爸一起出門了
我們在會場的路口
等著大伯母、堂姐、堂伯父、堂伯母
約好時間要一起進會場
我幫爸爸撐著傘
讓身為外家身份的他
能用著雙手
牽起一個個跪在會場門口的哥哥、嫂嫂和姐姐們
其實有些感慨
長越大
好像只有婚喪喜慶時
才能夠見到這些好久不見的家族成員們
大家從台灣各地趕了回來
台南
雲林
新竹
而這一次
我們也幾乎八成的成員都到齊了
在家祭前
大家互相問候了彼此的近況
為彼此不易的生活互相打氣著
昨天整場儀式
我清楚的記得
我哭了三次
第一次
是看見三表哥跪在地上
聽著司儀唸祭文的時候
不自覺哭到氈抖的模樣
第二次
是當我跪在地上祭拜時
我不禁回憶起過去許多的畫面點滴
第三次
是看見行動不便的大姑丈
一拐一拐拿著輔助器
從家門那端緩緩走到了會場的門口
與大姑姑從年輕吵到老的他
不擅言語的他
在最後望著妻子將永遠離開這個家時
他再也忍不住摀著臉
哭了出來
或許吧
我們都覺得大姑姑再也不必受病痛折磨了
所以
或許吧
我們都覺得應該不會太過悲傷
只是我們都忘了
或許我們悲傷的
是能與她共創回憶的機會就到這裡了
生命裡
所有與她有關的
都只剩下回憶
有了框框
有了終點
而這段時間
看著爸爸
每天每天
都和大姑丈、表哥們討論相關事宜
每天忙著聯絡
也忙著圓融
忙著希望能以大姑姑喜愛的方式
送她這最後一程
而昨天到達會場後
也始終看著他的身影
在會場裡不斷來回忙碌穿梭著
就算佇立在原地
也始終用眼睛環顧著會場的每一角落
昨天圓滿結束後
吃晚餐時
我忍不住跟爸爸說
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
身為弟弟的你
我真的覺得你盡心盡力了！
也真的做得很好了！
爸爸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卻也藉此說了許許多多過往的故事
給我聽
我們從這些故事裡
互相溝通與交流了彼此的想法
而有了一些方向的共識
而這些共識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
當要實踐時
的確不太容易
但我知道
若真的有一天終將發生
我會努力
我會盡力
只求無愧
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