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十一點會議電話也說不清楚的工作分歧 我對電話那頭說你幾點面試新人結束 我們當面聊聊吧 掛上電話我我罩著件外套抓起鑰匙和兩百元人民幣就預備上杭州去 走出門發現陽光壯麗 還折回宿舍取相機 想會晤之後天色未暗也許還可殺到虎跑寺拍個照什麼的 風橫雨狂上海三月 難得有好天氣 心情竊喜都來不及哪有任何預警看得出來六個小時之後我將再度站在生命轉彎的地方
攔公車搭輕軌抄地道進車站排隊買票 擋在票口和現代文明的是不斷插隊張愛玲祖奶奶灰撲撲補丁的彩雲人民 冗長的等候有點不耐 不耐的心情獲知車票售磬更是無奈 只得轉搭客運一路巔波到杭州 因背痛而一夜輾轉難眠 然而在狹小氣悶的空間中完全無法入睡 口乾舌躁 張大眼睛空洞地瞪著前方電視播舒淇演的完全沒有聽過的港產電影 這樣一折騰都到杭州都已經是黃昏 下車打手機確定時間就前往約定的餐館耗去了四個鍾頭的車程 用餐之後又得相等量時間回上海 這樣一個小時的餐敘決定了工作的丕變 生命不可預料的轉彎了
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就只是疲累 是睡眠不足抑是因為重大決定無力分辨 搭車到火車站恰恰經過西湖邊 心想大家都以為我到過西湖了呀 我在怎樣有想像力也不料想不到我會在這個地方嚴肅地議論工作的未來吧 繁花煙柳之地 難免有在世為人的感嘆
回程是硬臥的車票 一張椅子三個位置六個人的面面相覷 嗑瓜子吃火果高聲聊天 祖奶奶的同胞即便是共產式改良資本主義社會其實還是不脫那樣農民的習氣 臉部的表情 說話的神氣 都有一種要到市集的亢奮 那樣的亢奮當中 我不如當何寶榮對自己說不如我們重新開始吧 已經領了那麼久兩萬七的薪津 兩地來回 一無所有 但是就樣這樣所以不畏懼失去什麼吧
之前工作雖然不如人 但是因為做的都是喜歡的事情 沒有因為工作而要說跟心理想的不一樣的話 到是活得倒是很像人的 因為賺得錢少 所以對消費也格外的敏感 也更可以識破一些商業資本主義的把戲 因為沒有在物慾滿足 所以相形之下在所謂精神的生活也格外的豐富 雖然因為這樣波動搬家 最心愛的書都已經散逸 但是回到台北還是可以在少數的朋友那找到有力的關懷 我兩萬七的人生應當幸福的吧
就在生命轉彎的地方 今後如果用這種態度繼續保持下去 應該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