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23 00:13:40滴拾捌

單人絮語


城市的風停了,不,城市的風沒有停,樹在人行道擺動。這錯覺來自於我的閉鎖,我似乎被禁錮在一座老時鐘裡,隔著一片透明清澈的玻璃看著世界,時間在走動,但時間並沒有推動任何景色,眼前的車燈與街景和千年前並無不同,我並沒有記憶起任何新生活;唯有身體和齒輪一樣緩慢推移,緩慢生鏽。

我記起那個初冬的房間,我睡在你的床上,臉紅噗噗地醒來,兩頰有一點燙,立在桌邊的燈照耀你翻著的書頁,琴聲從挪威彈來,一瞬間,我的眼睛也不眨了。然後你轉頭看我,走過來,親我,抱我,然後,然後...

時間如水銀撐爆房間,所有的回憶崩潰流洩至熟悉的街道排水溝中。我努力憶起接下來的情節,房間和你已經被水銀包覆徹底,看不清楚任何更清楚的肌理,只剩清楚的輪廓反射著光,越是直視就越是模糊。我卻忘記我的身體早就已經窒息。

城市的風到哪裡去了?盛夏颱風天的夜晚,突然不熱了,招牌在街道猖狂的飛,土石從山上流竄而下,山林的美景崩潰流洩,安靜的生命一瞬間被大自然包覆,上百雙眼睛再也不眨了,遠方的轟隆聲震動著。你躺在我的床上,手掌從棉被中垂下,外面的風雨聲是一片白色噪音,無從詮釋,我在枕頭邊緣獨自聽寫,補漏遺忘的情節。

錯位我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