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21 16:16:23淡梧欣

獸 (11)

  耳邊傳來細碎的嘀咕聲,美枝子一手托著下顎,嘟起的嘴唇幾乎可以承載些許飄揚在空氣中的沙塵。
  她翹起略帶肉感的手指,捲動她那乾燥失色的髮絲,如同斷軌的CD片一般持續重複著某句歌詞,「這到底算什麼啊?還真是令人煩心的傢伙。」明明露出一臉十分無趣的模樣,頻頻掛在嘴上的抱怨卻從未停止。

  尤其小佐惠的手上,還扣有一瓶美枝子最喜愛的水色指甲油,比起少了一個喜愛八卦的友人拌嘴,這大概才是讓她感到不滿的主要原因吧。

  而且還是特別不滿的那種。
 
  畢竟那是真理子褪下不用的專櫃貨品,當初說好了共同分享,如今卻還安穩的躺在小佐惠的口袋裡。
  「可惡,狡猾的傢伙。」那傢伙為了要討本田的歡心,肯定連沒洗的腳趾都一起奢侈得多塗了幾層。

  到底誰才是只知道發情的H魔人啊?

  露出微微泛黃的牙齒啃咬著下唇,臉上替換著不斷變化的表情,美枝子內心的牢騷一點也不難猜測。

  「妳真的好吵。」手指捏上美枝子的耳垂,輕輕的擰轉了一圈,交叉著雙腿倚在桌緣的奈奈美,秉直的視線緊盯在佈上淺淺灰塵的木製桌面。
  微皺的眉頭裡夾雜著幾分薄弱的擔憂,她跺著腳跟捻年去美枝子頭頂上沾附的棉絮,就連一語不發的真理子,「噠噠、噠噠。」敲打在課書上的手指都顯得焦躁不已。

  那些只管在教室裡演好盡責假面的教師,只會拙劣的皺起眉頭,或是用著無可奈何的語氣輕吐:『是誰誰誰又缺席』、『大家要記得多花點心思和時間來關心身旁的同學。』一旦鐘響敲起,當那些大人拍掉粉筆灰的手掌握向左方的門把時,宛如皮屑般自動剝落的假面,總會映射在透亮的玻璃窗上。

  他們甚至疲於掩飾。
  究竟哪個學生因為什麼原因而消失,他們毫不在乎。

  『少了一個喜愛嘴雜的傢伙,還真是安靜了許多。』包括在台上收著名冊的東堂亞彌在內,這些所謂應該要互相關心的同學,每個人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吧。

  只是礙於真理子的存在,他們倒能收起眼角裡的幾分藐視。

  「那麼。」隨意擱下手邊微皺的紙張,「這些作業就麻煩妳們告知橋本了。」刻意挺直的背脊,身為班主任御用的小幫手,東堂那副略為高傲的口吻,總是顯得和大島十分相似。

  「えエエエー這應該是班級幹部的工作不是嗎?」美枝子面露嫌惡的捻起其中一張內容艱澀的試卷,「這裡至少有好幾天的份量吧?還不只大島的科目而已。」
  「東堂這個班級委員長還真是輕鬆。」

  「妳說什麼!」頓時放大的音量,在碰撞到牆緣的的角落裡迴盪。
  東堂的臉孔因羞怒而脹紅,泛白的指節,則攀附著幾條交錯的青筋,她藏起略顯猙獰的指緣,雙手不禁在頗為沉悶的空氣中微微顫動。

  抑制著使勁握緊的拳頭,在經過川下由奈熬不過霸凌,選擇自殺的事件之後,對於這個班級頗有不滿的東堂,脾氣也顯得易怒了許多。

  「好了啦!美枝子夠了,別說了啦。」
 
  「唉唷!奈奈美別一直拉我啦,難道我有說錯嗎?」拍開扣在臂上的手掌,奈奈美那副善於退縮的懦怯模樣,替她添增了幾分煩躁感。

  持續升溫的空氣,那一道道有如利刃一般灼熱的目光,漸漸從四周投射而來。
  與自己無關的凝重氣氛,向來都是促使腦內啡向上飆升的最佳催化劑。

  有些人正在期待著什麼精彩而失控的劇情,比如她們會開始互相拉扯著彼此的頭髮,直到誰的頭皮被拉傷、撕裂為止。
  她們甚至可能會踢開桌椅、互相推擠,直到把誰擠到窗邊,然後失手將誰推出窗外為止。

  這也是一種不可抗拒的本能。 

  「真理子呢?妳覺得我有說錯嗎?」

  我似乎隱約聽見了一記輕嘆,原本假裝埋頭於試驗重點的真理子,掛上了有些為難的表情,「雖然這的確是委員長的工作沒錯...」

  「如果是真理子同學的話,一定能夠理解的對吧?」她在說謊。
  「只是身為幹部,卻要為所有人負責,這種事情實在太不公平了!」
   
  東堂大概忘了,她曾經踩著偷偷墊高的皮鞋,含著虛假的淚光這麼說道:『我會盡全力解決大家的困難,不論什麼事情都可以。』撐開了手掌,信誓旦旦的輕拍著胸口。
  然後使力絆住其他的人腳踝,藉由惡意假造某些得以快速流傳的謠言... 

  這份不是那麼公平的工作,可是東堂亞彌卯足了全力『爭取』來的。

  「是這麼說的沒錯呢。」真理子扯起了一抹近似和善,在我眼裡卻滿是惡意的淺笑,「東堂同學身為委員長的辛苦,我們大家都有看在眼裡。」
  順手將垂落在胸前的長髮勾到腦後,那抹低垂著眼簾也掩不住的鄙夷,她的本意可不是這麼說的。

  拍了拍我的肩膀,真理子讓我上前接過那疊邊緣已經折損的作業和試卷,「東堂同學放心吧!我們會交給小佐惠的。」然後她加深了嘴角的弧度,那恰好是一種容易被誤解為友善的角度。

  「真理子同學能夠理解真是太好了。」揚起了宛如獲得全勝一般的得意笑容,比起真理子精湛的演技,東堂遠遠顯得遜色了許多,「只要有真理子同學在的地方,還真是令人安心。」她大概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把頗具人氣的凜川真理子視為競爭敵手,這件眾所皆知的事情,是只有她才知道的小祕密。

  由祖母帶大而過度仇富的東堂彌生,可是咬緊了牙關,打從心底想要取代凜川真理子。

  「呿。」忍不住不滿的咋舌,美枝子用力別過了頭。
  面對這種過於無趣的寒暄,就連奈奈美都忍不住掩著嘴角打起了哈欠。
  
  她們似乎還沒意識到那抹逐漸燒焦的氣味,這不過是一道混淆味覺的前菜。
  東堂則是那盤就要被丟入火爐裡的肉排。

  纖細的手腕托著右頰,真理子突地抬高了下巴,手指輕捏在穿著銀針的小巧耳垂。
  眼看她挑起了眉角,那抹笑意恰好襯托著微微細瞇的雙眸。

  「不過東堂同學還真是辛苦呢。」

  「什麼?」原本已經轉過身要準備離開的東堂,不免滿臉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畢竟班級委員長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多,對吧?」
  「除了學校裡的各種雜事以外,像小佐惠這樣,只要有人請假的話,工作量頓時又多了不少。」

  「啊...是、是啊。」大概沒有預料到真理子會和自己閒聊了起來,東堂收不回那有些驚愕的表情,就連回應都顯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這麼說來,岡田同學還好嗎?從階梯摔下去之後,到現在都還在做復健嗎?」

  挺直了背脊,美枝子像是突然聞到了什麼淫亂的氣味一般,先是抽動了幾下鼻頭,更不忘偷偷豎起了雙耳捕捉訊息。
 
  「岡、岡田同學?」
  「他的事情,為、為什麼會是問我呢?」

  「啊啦?」故作驚訝的語氣,「東堂同學不是每天都會幫岡本同學送筆記和便當嗎?」那層覆上瞳孔的嘲弄,彷彿隨時都會溢出眼眶般,只要東堂的呼吸越是急促,真理子嘴角挑起的笑意,就越是明顯。

  空氣中瀰漫著高濃度的惡意。
  一吋吋吞噬著逐漸稀薄的氧氣。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滴落在燙平的白領上,隨著呼吸而劇烈起伏的胸膛,東堂那閃避不安的反應,儼然是助長惡意熊熊燃燒的熱油。

  她看來就像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三流小丑。

  「那還真是遇見怪事了。」用著近似嘀咕的語氣,音量卻足以傳進每個人被迫張開的雙耳裡,「最近回家經過鰻丼屋那附近時,總會看見岡田站在門口,和一個拿著便當和筆記,與東堂同學十分相似的女孩子聊天。」

  「我還以為那是東堂同學呢。」
  「一想到東堂同學默默的為大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內心就感到十分的歉意。」真理子的手掌摀向胸口,刻意低下的頭顱,則掩去了嘴角飽含的鄙夷。

  捧著突地拋出,那久違又嗆辣的誘人食糧。
  有些人的內心正在暗自竊喜著。

  「咦?不會吧?竟然是便當欸。」
  「對啊!送便當的動機根本不單純吧?」
  「難道東堂喜歡岡田那傢伙嗎?」 
  「一定是的啦!」
  「欸欸!其實我之前就聽六班的豚山說過,東堂根本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喜歡岡田了。」
  「對吼!他們同一個初中上來的。」
  「不過岡田不是和一班的水野交往嗎?」
  「聽說水野和東堂在初中時還是常常黏在一塊的好朋友欸。」
  「天啊!竟然想搶摯友的男朋友。」

  被踐踏在腳下的隱形立牌。
  一度被禁止的開關,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失控。

  迴盪在四周,是聲量逐字放大的揣測及竊笑,他們捲起了舌根,露出亮白的門牙,盡情啃蝕著會噴濺出紅褐色汁液的鮮甜果實。

  「閉嘴!」東堂瞪大了雙眸,「碰!」的一聲,手掌用力拍打在桌面。
  「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

  挺直了背脊,撐著就要被聲浪給徹底淹沒的理智。

  「喂喂,這麼說來...」  
  「最初發現岡田摔下樓梯的人,不就是東堂嗎?」
  「說是剛好經過那裡。」
  「我說在那個時間點未免也太巧了吧。」
  
  「該不會...」他們用著既可笑又曖昧的表情,上下掃視著漸漸失去血色的東堂。

  「喂,東堂。」略帶慍怒的嗓音,源自於和岡田同屬足球部的龍崎。他使勁撥開圍觀在周圍的人群,緊緊皺起的眉頭,形成一座曲折的山丘,「岡田該不會是妳推下階梯的吧?」

  啪的一聲,那是耳朵無法聽見的聲音。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徹底斷裂了。

  東堂的聲帶像是被卡了鎖,無力抹去的汗水則佈滿了整個額頭。
  顫抖著不斷啟闔的雙唇,無聲的呢喃,環繞在向內蜷縮的舌頭上。

  還沒有人來得及聽見東堂究竟在重複說著些什麼,甚至在距離她最近的龍崎屈身湊上雙耳之前,只見她面色慌亂得撞開了一旁的桌椅,還有幾個體型較為纖弱的女孩。
  手掌握向發燙的門把,挺起搖晃的身軀踩著凌亂的步伐,東堂選擇逃出這座持續升溫的巨型烤箱。

  「えエエエ~逃走了。」漫不經心的語氣,美枝子張開她那偷上了一層淺淺粉色的爪子。

  「不會吧?」
  「我說那反應也太過可疑了。」
  「岡田果然是東堂推下樓的吧?」
  「好可怕喔,嘻嘻...」
  
  我捏住了搔癢難耐的鼻腔,畢竟在空氣中持續蔓延的惡意,好比難以清除的蹣蟲,恣情的攻擊著脆弱的鼻膜。

  東堂的桌面開始出現幾個扭曲的大字。
  依舊充斥在耳邊的喧鬧和閒語,只會越演越激烈。

  他們絕對不會拒絕投擲出來的食糧,即便真理子在幾秒鐘前還掛著十分懊惱和歉意的表情。
  那也不過是她最擅長的謊言之一。

  咀嚼著東堂殘留在空氣中迴盪的情緒,那些我所無法理解的糾結,黏稠的沾附在肉眼看不見的細毛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對不起、對不起。
  使勁震動著空氣,卻無法被誰聽見的呢喃。
  
  東堂似乎是這麼說的。




  「吱---」有些人開始搬動東堂的桌椅,碰撞和拖行的雜響,讓許多人的失控更加沸騰。
  美枝子和奈奈美的視聽,完全沉浸在其他人自以為正義的撻伐裡。
  
  而真理子撐開了手掌,摀住半邊的臉頰。
  她面向窗邊側過了頭,用著不輕不重,卻剛好足以傳進我耳裡的音量突然問道:「小佐惠還是沒有回覆任何的訊息嗎?」

  指尖點開依舊顯示未讀的聊天視窗,腳邊還有東堂撇下的,應該交回給大島的出席名簿。
  上頭持續畫滿一整列的紅線,應該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始終沒有回應任何訊息的小佐惠,已經連續請了一個禮拜左右『狀態不明』的病假。

  我想那大概不是因為驚嚇所產生的某種後遺症。

  抗拒著噴灑在耳際上的熱氣,彷彿就要灼傷肌膚的溫度,來自緊緊環抱在一塊的身軀。
  我們緊密的貼上樹幹、屏住氣息,或者伸手掩住誰的口鼻,或者盡可能的壓縮著自己此時顯得龐大無比的體積。

  尤其在不遠處的三人紛紛停下動作,一致朝向我們身處的草叢掃視一番之後,眼看就連呼吸都能成為最刺耳的噪音。

  糟糕了。
  不,這大概不只是糟糕了而已。

  正當本田板著臉孔,準備邁開腳步的同時,和著風聲來到耳邊的,是稍顯淒厲的「嗚喵」聲。
  他們仰起了頭部,只見沿著上方的屋簷,迅速的躍下了一隻渾身豎起體毛的黑貓。
 
  「該死!什麼鬼東西踩在我的臉上!快點、快點幫我趕走。」偌大的手掌抓著踩在臉上的貓腿,陷入瘋狂的男人正手舞足蹈的咆嘯著。

  本田迅速抓住了那隻不斷掙扎的黑貓,那個女孩輕鬆的抓住男人拼命揮舞的手臂。
  他們的視線都因為突然出現的黑貓而離開了草叢。

  噓。
  真理子先是重重的嚥下了一口唾液,即便是神經粗大的美枝子也知道她還不能放鬆她的呼吸。
  在這種時候,她們需要比安靜還要再更加安靜。

  「佐佐柏先生還真是意外的膽小。」

  「少、少囉嗦!你們到底是做還不做?少在那邊浪費我的時間!」被突如其來的驚嚇給打壞了好心情,佐佐伯看來有些氣急敗壞。

  「當然。」總算卸下警惕的本田,彎曲著弧度不自然的手腕,「就像原本說好的一樣,我們會盡情的吃掉你。」
  「一滴不剩。」開始呈現癱軟的黑色物體,他的手指悄悄掐住了黑貓的脖子。

  那個女孩發出了某種詭異的笑聲。
  柔軟的雙手再度攀上佐佐伯胸口,「不用著急,這個晚上一定會很愉快的。」

  「尤其我們早就已經餓壞了。」她的手掌滑進男人的褲頭,而本田手上的黑貓也正好停止了薄弱的呼吸。

  佐佐伯摟著女孩纖細的腰部扭動,一邊喘息。
  本田則丟下了手中的溫熱肉塊,他們總算開始朝漆黑無光的屋內移動。

  「差點以為要爆露了。」在確認遠處的三人已經走進廢棄的荒屋後,顫抖著發麻的雙腿,美枝子差點就要癱軟在濕黏的泥濘地上。

  「不過這還真是...」刻意用著可笑又曖昧的眼神,美枝子上下打量著面露不安的小佐惠。

  「少用那種噁心的表情,可惡的H魔人妳又想說些什麼?」
 
  「我才不是H魔人!」滿地剝落的緊張感,跟著警報一起解除的,還有美枝子那不受控制的大嗓門。
  「而且這回可不是我在妄想,你難道沒看到剛剛那個小鬼的手?他們三個人肯定是進去那間屋子裡頭,做這個、那個,所有H的事情!」

  「好了啦美枝子!」
 
  「幹嘛!人家又沒有說錯。」

  看著美枝子委屈的扁起了嘴唇,情緒幾乎到達邊界的小佐惠,溫熱的淚珠在眼眶裡拼命打轉。

  不自然哆嗦的身軀,踩著被枯枝勾散的鞋帶。  
  「妳們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情。」小佐惠掛著淚水,露出了極度憤怒的表情,「美枝子果然是大笨蛋!」她語帶哽咽的朝著美枝子了咆嘯之後,拋下手上的燈筒,便轉身往山下直奔而去。

  所有人在一陣慌亂和急促中離開了後山,撐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平地也已經來到深夜的兩點十五分。
  誰也沒有力氣再去確認小佐惠的狀態,或是求證她是否安全的下了山。

  「真理子應該不是真的在擔心小佐惠吧?」加上針對東堂的那點壞心眼,肯定也不過是為了滿足她那麼一點作祟的惡趣味。

  消遣消遣內心囤積的鬱悶。

  「愛子還真是不可愛呢。」聽似不滿的口吻裡,真理子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悅。

  「可愛一點會比較好嗎?」

  「不可愛也沒關係唷,我就喜歡這樣的愛子呢。」揚起了某種無奈又寵溺般的笑意,雙手卻緊緊扣著誰的氣管,真理子果然是個擅長說謊的騙子。

  這點顯然我們都一樣。

  「假如無故缺席累積到達兩周,礙於理事會的壓力,學校也會不得不調查小佐惠的事情吧?」
  「比如說家訪,還有對於親友的約談。」

  「真理子是在擔心,和小佐惠一起夜遊後山的事情會被發現嗎?」或者說,擔心不擅長保守秘密的小佐惠和美枝子,在那些大人狡詐的誘導裡,會不小心就洩漏了五人之間的小秘密。
  這應該才是她內心真正的潛台詞。

  「さあ、どうかな」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表情,柔軟的指腹極有頻率的輕敲在桌面,「讓美枝子把筆記都收好,我會請管家去車站附近買回幾個草莓大福。」

  垂落在眼前的劉海,掩住了異常凌厲的眼神。
  「我們也該是時候去探望小佐惠了。」

  「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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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ohohohohohoh久違的更新(欠揍)
內容上有許多不順暢的部分,大概還會在這幾天內做調整。

內心雖然一直都想要好好更文,
但總是被力不從心的無力感牽著走。
寫作也好、看書也好、日文的學習,甚至是生活也好,
大部分的時間都像灘爛泥一樣腐爛耍廢...

對於許多人事物,
偶爾還是會希望能夠擁有一點動力,
至少用來支持逐漸疲乏的自己。

而不是總是在丟棄著什麼,
或者是被什麼給丟棄。

....大概我也不是很曉得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麼。

總之一拖再拖,獸也來到了第11章,
以一個章節三千字左右做計算的話,
也差不多超過三萬個字了。

前期雖然花了很多章節來描述枯乏的學園生活(殘酷的小型社會)
包含愛子的情感缺陷,還有周圍的某些角色。

但也差不多要進入主要的劇情了www

接下來我會努力好好調配自己的時間。
努力在工作、寫作和學習上取得平衡。

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廢材的我orz

#感覺PC的排版和TXT越來越不相容了(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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