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1-30 04:18:13淡梧欣
邊緣者
刺鼻的菸草味,在狹宰的足以令人窒息般的空間漫散開來,而那個女人愉悅的笑彎了眼角,吞吐著雲霧,刻意的哼著滿足的呻吟。
若無旁人。
總是有那麼一種人,試圖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背道而馳,最好任由那抹日漸蔓延的漆黑,驅離所有的光線。
用最拙劣的方式,扮演著被賦予的角色,卻精明的透露著破綻:『睜開你的雙眼,隱沒在陰影下的,我在這裡,就等著你發現。』玩著這樣的遊戲。
然後在被察覺的瞬間,狠狠摧毀那些所謂的勇者。
渾然甜美而空虛的勝利。
眼看著逐漸被模糊的視線,她終究還是放下手中那杯已經冷卻的茶葉,忍無可忍那持續充斥在鼻腔數分鐘的惡臭。
漫長的空氣荼毒,就連髮絲也沾染上濃烈的氣味。
怎麼就是有人可以邊叫邊哈草,儼然不怕嗆死在一口口水。
更因此她索性的奪去了那礙眼的小白條,乾脆的吻上那欲起欲闔的唇瓣,放任著女人矯捏著姿態,造假的喘息,也不去拆穿她營造的小把戲。
她們都是一樣的。
所謂的邊緣者。
稠滑的唾液延著嘴角滑落至鎖骨,沉浸在唇齒間纏留著苦澀的親吻,僅維持在短短的數分鐘內,最後在燃燒的菸草灼傷了手指的驚呼中結束。
紅腫的嘴唇,而那個女人得意的含住她疼的火辣的指頭。
「別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她總算對著那張過於燦爛,而顯得有些礙眼的笑靨,感到了些許不滿。
好似自己的一切盡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意外的差勁。
她冷淡的抽回不免有些濕漉的手指,重新捧回那杯失去溫度的綠茶,品嚐似的輕啜了一口,隨後只見她眉頭微微的皺起,卻什麼也沒有再多說。
那只清澈的玻璃杯,沉澱的是染上了色澤的茶包,搖曳著深茶褐色的液體,而蔓延在舌尖上的滋味又是另一番苦澀。
太濃了。
「我還以為什麼甜頭都嚐不到,就要這麼結束了。」女人揮動著隨身的方鏡,小指上沾滿著粉色的脣膏,笑著補起了唇瓣上掉落的色彩,卻又不忘補道:「妳叫我怎麼能不開心呢?」滿是愉悅。
「別跟我說,這都不是妳已經算計好的了。」她起身奪過女人的提包,拎出那一包磨人的菸盒,挑釁似的晃了晃,刻意發出那確認還有多少內容物的小聲響。
微笑,揉爛,然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完美降落。
一氣呵成。
「唉呀!」女人誇張的發出了一聲詭異的嬌嗔,「妳知不知道最近香菸也漲價了?一包六、七十塊很坑人的。」
「有人叫妳抽嗎?」她忍不住鄙夷的冷著嗓音道。
「人生苦短,做人總要有些樂趣嘛!」
「別把妳的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望著那副異常璀璨的笑顏,她惡意的擺了擺手腕,略顯不屑,還得一邊排斥著染上氣味的稀薄空氣,像個囉嗦的婆娘一樣滿嘴教訓:「我可不想死因是黑肝還黑肺,況且妳所謂的驚人樂趣難道還不嫌多嗎?」到底還有什麼邊緣遊戲,這女人沒有嘗試過的?
單純的自我放逐。
「沒心沒肺,挺適合的啊!」那個女人依然愉悅的笑著說:「尤其像我們這樣的人。」並且順手奪走了她手中的冷茶。
「真不想被妳這種三天兩頭換一個情人的女人這麼說。」她擺了擺嘴角,故做一副好似困擾的模樣,「上個月的那個男人,差點失心瘋的砸了整間店。」當然還有,「前幾天的那個女人,睜大著雙眼,就快要瞪出水來。」還差點沒掉了眼睛裡的放大片。
顯然她並沒有真的帶有任何企圖責怪或嘲諷的意味,單純對於這種放縱而毫無美感的遊戲,不禁皺起了那道秀麗的眉。
「妳這是心疼我,還是心疼妳那個柔情似水,差點就倒了店的Amy姊?」
「妳還真有膽子說。」鼻腔裡的苦澀,無法習慣的煙霧,精神終究有些混沌,實質上,她的腦容量也不夠去回想每一週都會上演的不同鬧劇,而她們溫柔且無奈的店長,在這女人任職後的短短數個月裡,超乎常人的包容,儼然成為客人朗朗上口的美談。
是的,超乎常人。
「我這是在同情那些為妳撕心裂肺的小情人。」她幾乎忍不住的為此而苦笑。
「咱可沒做什麼,這是公平的等價交易。」惡劣的頓了頓語氣,「各取所需」。
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那個女人的嘴角仍然上揚著完美的弧度,並且繼續說著:「我追求我要的快感,消遣他們內心的寂寞,一旦沒有交換的利益,那還留著做什麼?」
「真墮落。」她帶有一抹自嘲的意味笑著回應。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能夠交換呢?」女人終究站起身來,輕輕的摟住了她的後背,溫熱的氣息,輕咬著她的耳際:「像我們這種人想要的,可不是一般人都給的起。」同樣的,除了互相消遣一時半刻的寂寞,其餘的,她們更加給不起。
「那妳做的還挺失敗的,沒一件乾脆。」掙開那柔軟的懷抱,她鄙夷的踐踏著那看似完美的演說,而那個女人的表情,顯然透露無奈。
「誰知道啊!最初都嘛不是這樣。」
「我還以為大肆摧毀那些勇者的快感,就是妳的精神來源?」基於某一種欲望,那就叫做野獸的本能。
「勇者?」就像聽見了什麼笑話般,那個女人開始咯咯的不斷大笑了起來。
「我說那些人,充其量只稱的上是匹夫吧。」
她輕倚著那扇木門,雙手則懷抱在胸前,不禁愉悅的揚起了笑意。
當然,是的,這絕對是個無庸置疑的笑話。
「所謂的人類啊!是種多麼貪婪又可悲的存在。」捧著平坦的腹部、不時搖晃著腳步,那個女人甚至笑到眼角正閃爍著淚光。
「那些渴望,建立在無謂的虛榮上,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看上去越是得不到的存在,就越是企圖伸手去擁有。」一鼓作氣的喝光了那杯苦澀的冷茶,女人又繼續道:「僅僅只是因為不甘心,就算哭的再怎麼嘶啞,那些嘴巴上的愛,哪一個不是假的?」
「不過是單純的自我滿足。」
「可顯然妳樂此不疲?」她擅自為女人精采的演說補充了結論。
「我只是喜歡沒有壓力。」
「在我看來,反而比較像是自找麻煩。」她冷笑著道。
關於那些潛藏的渴望,在更多的時候,她們選擇誰也不拆穿。
「既然都被放逐了,循規蹈矩又有什麼意義呢?」手指留連在手腕上的深紅色刺青,那是作為捨棄過去,儼然新生的存在,- Alice Charna,是那個女人自我賦予的稱號,因此Alice又繼續接著道:「恰好剩下一副好的皮相,當然要好好利用別浪費了。」僅存的最後哲學。
被放逐的靈魂,捨棄的光輝,復甦的則是絕望和漆黑。
「況且,像Amy那樣的,世間少有啊~」
「去,那妳快去求飼養。」撇開了視線,對面那詭異的眼神實在太過挑釁,因此她不耐的擺擺手腕,像驅逐什麼可愛卻不從聽話的寵物似,開始妄想起一個人的休閒和寧靜。
企圖不想涉及的話題,沒有誰滿足誰的目的,更單純是一場你來我往,誰輸誰贏的遊戲。
「她試圖拯救的可不是我。」
「妳不是挺有魅力的?」她笑的一臉欠打:「關於妳那百戰百勝的皮相和手腕。」
順道接著說:「也正好當作補償,稍微犧牲點色相,基於...這間店坎坷的未來,妳們溫柔美麗的店長,頭上也多了不少白頭髮。」
「唉呀!妳這可是在推卸責任啊!」
「我又有什麼責任?」
「當然是Amy~」面對著一副慵懶倚靠在木門上的她,Alice則是輕盈的躍上桌面,隨意的翹起了雙腿,並且揮動著手中那張薄薄的相片。
就像抓了姦一樣的狗仔嘴臉。
「有人說過妳那副表情很礙眼嗎?」她乾啞著嗓音道。
只見Alice挑起了眉頭,愉悅的晃動著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腿,雙手不時玩弄著那張對她而言,不過是帶有影像的單薄紙片,並且緊盯著她試圖逃避視線的雙眼,「所以,妳要代替正義撻伐我嗎?」她刻意的這麼說著,對於Alice也好,亦者是門的另一端也好。
「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此時換她挑起了眉頭,「沒人跟妳說過偷拍是侵犯肖像權嗎?」
「唉呀!別把人家說的這麼八卦,這只是意外撞見的甜˙蜜戲碼。」
「我去妳的。」她惡劣的冷笑著。
「嘿,謝謝,但可別轉移話題。」Alice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無動於衷的笑容,眼神十足詭異。
「妳想要我說什麼呢?」看著女人那一副痞樣,她索性無奈的問,對於這段沒有必要特別隱瞞的關係,她充其量只是不想多提。
「什麼時候進展到這種程度的?」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有那麼值得妳大驚小怪嗎?」她看著那一臉像是饑渴的小孩,等著媽媽給糖吃的表情,忍不住回應著一臉鄙視。
到底是哪來的自信這麼厚臉皮?這女人竟然還有臉說自己不八卦!
「嗯~該怎麼說呢?」Alice的語氣中含著趣味,「完全出乎意料...」然後抖動著高高翹起的雙腿,「讓我無法想像,完全。」幾乎刻意的裸露著,那完美的曲線。
喔?我聽妳滿嘴的屁話。
她乾乾的抽蓄著嘴角。
「唉呀,別那個眼神嘛!其實像Amy那樣單純的心思誰猜不透?不要說是我,妳一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有那若有似無的距離感。」
「妳什麼時候改行當偵探了,我怎麼不曉得?」忍不住滑溜溜的語氣,她開始心疼那杯被一口飲盡的濃茶,此時喉嚨竟然乾澀的可以,肯定是因為那該死又過量的二手菸,懦弱的推起責任來。
「很明顯的,妳們那詭異的互動。」然後繼續補充的道:「一個追一個跑。」
「我聽妳在見鬼。」
「真不坦率。」像惡意賣萌般,Alice那塗滿粉彩的雙唇,滑稽的嘟了起來。
「啊~隨便妳吧!」這種亂槍打鳥,隨便來隨便對的無厘推論,就算死的也有可能被講成活的,辯不辯都無所謂。
因此她只得無奈的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並且再度移動腳步,緩慢的環繞著桌緣,來到那個就算坐著也仍然高她一顆頭的女人面前。
死死的盯著那看來莫名奇妙的披肩。
「這麼急著想扒人家的衣服嗎?」想當然,Alice當然不要命的問,順便眨了眨那看似無辜的水汪大眼。
去妳的!「我的外套。」指著那件毫不和諧的「披肩」,嘴巴和喉嚨都乾澀的連廢話都不想再多說。
就說了吧,其實她並不喜歡這樣的話題。
「吶!」Alice扯下了被自己拿來充當披肩的外套,好不滿意的說:「就妳經不起玩笑。」
「我本來就很難相處的。」對此,她可是回應的理所當然。
看了一看手中的鏈錶,星期六才有的,足夠充裕的休息時間,雖然更像是不應該,而被默許著的摸魚,看來外頭還略顯空閑的不需要她攪和著一同無趣的大眼瞪小眼。
但儘管如此,顯然那會比妳提問、我回答,然後上演著心理剖析還迷人的多。
挺著不顯眼的胸走到了門邊,有些顫抖的手才剛握上冰冷的門把,就有人不識趣的繼續接著問:「所以,為什麼?」
「我才為什麼什麼為什麼。」繞口令啊這是?都語無倫次了。
「如果沒有興趣、如果不感興趣...」
「妳是要我自己假設問題嗎?」
「打算逃避問題?這可不像妳。」並且依舊接著說:「妳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純粹不曉得這樣抽絲剝繭有什麼意義。」
「剛剛說了唷~只是好奇而已。」
我去妳該死的好奇。
對於色澤沉重的木門白了一眼,她不甘心的轉過身來再一次對上那張討厭的笑臉,並且暗暗的在心底咒罵。
「不管怎麼想都無法理解,妳不是一向最討厭人家對妳有所期待嗎?」
「所以呢?」略顯無力的靠在深褐色的木門上,她的雙手懷抱在胸前,並且一臉不耐。
「所以討厭被人付諸慾望在身上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打掉那層厚厚的牆壁?」Alice突然坐挺了身子,彷彿飢餓的肉食動物般,眼神直直的緊盯著獵物,並且持續張大著血盆大口:「我以為妳永遠不會接受任何人。」
然後補充著:「還有不要用那種看到妖怪的眼神看著我!」委屈而不滿。
啊,被發現了啊。
收起那刻意的嫌惡眼神,看著Alice因不滿而顯得滑稽的嘴臉,她忍不住向上抽動了嘴角,忍住了那突兀的笑意道:「沒有打破喔。」只是順其自然的選擇了接受而已。
「但已經是特別的存在了吧,在妳心目中。」Alice接著問。
然而她只是無所謂的聳聳了肩膀,並沒有予以回答,卻掩不住臉上那抹淡薄的苦澀。
「如果是這樣的話...」低喃的語氣,Alice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著還有些紅腫的唇瓣,「那麼為什麼?」這個看來她們都心知肚明的問題,只需要提出的那唯一矛盾,如果:「妳喜歡她。」
明明。
她猜想Alice大概是想這麼說。
「我不相信的喔!」她的嗓音乾啞,更顯得苦澀,「人類的感情,所謂的真心。」然後輕咳了幾聲,再一次堅定的重複:「我並不相信,所謂的真心。」
「所以妳把我當成了工具,然後讓妳演了一齣,假裝享受於這場明明就讓妳叱之以鼻的放縱遊戲?」
「如果妳要這麼說的話。」
「啊啊~真壞心。」Alice發出了詭異的長嘆,「Amy真可憐,還有我也是。」但儘管嘴巴上這麼說,臉上竟意外的沒有對此表現出一絲不滿。
「我倒覺得我比較可憐。」還有那些被大肆摧毀的平民老百姓。
Alice只是輕聲的笑了笑,才又繼續道:「妳以為這麼做,她就會放棄嗎?還是說,她的愛在妳的眼裡就那麼不值錢?」
「我說了喔!只是不相信。」自嘲般的揚起了笑意,「如果不甘心,就趕快把她搶走,善用妳那開外掛的渾身魅力。」她這麼說著。
「嘛,不要這麼嚴肅嘛!」打哈的語氣,Alice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扁平的口袋,看著對面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突然意識到,所有殘骸都在垃圾桶裡。
因此她只有故作無奈的繼續說:「沒聽過憐香惜玉嗎?對於善良又溫柔的女人,那種油然心生的憐惜。」並且不忘眨了眨眼眸,「事實上,我對妳比較感興趣。」
再度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頭部,對於即將萎縮的大腦,一想到那些審視的眼光,便感到一股蔓延的疲倦。
「我對妳龐大的後宮一點興趣也沒有。」看起來就像那些八九不離時的宮廷劇一樣黑暗,雖然她不是聖母,但是「不要增加我的麻煩,妳沒看到妳些看起來純良的白兔們,那雙紅眼睛盯著我的目光嗎?」渾然敵意,而她對於集萬眾寵愛為一身的那種虛榮,更是全然無感。
反正這女人對她而言,十句有八句純調侃、一句帶誇大、半句玩笑話,剩下的半句似真似假。
「大概以為妳是蹂躪花朵的花心大少。」Alice笑著說。
「我去妳的。」這到底是在說誰啊!
Alice咯咯的笑了幾聲。
「說實話,難道對我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完全沒有。」她回應的十分迅速而果斷,對於這種絲毫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那麼為什麼?」
「欸,這妳剛問過了。」
「陪我一起沉淪,容忍我的放縱。」Alice玩弄起兩旁垂落的髮絲,並且繼續說著:「還有,吻。」然而語畢,Alice有一瞬間垂下了眼眸,直到察覺毫無動靜,才又抬起頭來直直盯著那張頓時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蛋。
「顯然妳對我不夠了解,單純想體會摧毀勇者的快感,就跟妳一樣。」她淡漠的說著,卻忍不住滑過鼻頭的苦澀。
也許心裡正沉澱著什麼,關於那些該不該承認的,不需要被了解、剖析的,沒有誰煽動的了誰:「我們來自於同一個世界,妳忘了嗎?」那個被叫作放逐的國界。
「不一樣,如果妳和我一樣,老早就接受Amy,而不是繞了一大個圈後停滯不前。」
「不是接受,是讓她放棄。」
「說˙謊。」Alice張大了口型,加重了咬字,接著道:「就妳那潔癖,要妳去接近一個妳沒興趣的人,妳不噁心的臉色發青就奇怪了。」
「啊~妳好煩!」她終於忍不住的對了Alice翻了翻白眼,雙手用力壓著臉頰,顯得秀麗的臉蛋看來有些變形,「妳到底想怎樣?」她苦惱的問。
「我說了喔~我對妳有興趣!」Alice仍掛著一張笑臉,卻難得多了一抹認真的神情,「如果妳不相信別人,那就來我的身邊,我會給妳的,所謂的真心。」
她只是乾乾的笑咳了幾聲。
全世界就妳最不可信,從某方面而言,她暗自在心底旁白著。
所以。
「我說妳是不是有怪癖?」她的表情有些詭異,心想著什麼形容,嗯... 那個叫什麼,不是被虐、也不是戀童,啊,是「性癖。」
「我說... 妳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什麼性癖?」Alice垮著臉蛋苦笑著。
「想跟自己做愛的慾望。」她惡劣的刻意不修飾任何修辭。
「什麼?」Alice的笑意,這次是真的完全崩塌,像崩落的牆壁,頓時粉碎。
相反的,她看著Alice誇張的表情,肚子裡那打結的腸子,她痛苦的差點忍不住笑意,只能顧作鎮定的道:「我就是妳,妳就是我,想要我和妳在一起,不就等於自己和自己上床嗎?」渾然偽淡定。
「那妳怎麼吻得下去?」
「這有什麼困難的?就像跟鏡子接吻是同樣的意思,親一親而已,反正又不脫衣服不做愛。」然後她不忘惡劣的補充:「大概全世界就只有妳會想跟鏡子發生超友誼的關係。」隱約抖動的肩膀。
得意的反將一軍。
是的,她的確很得意。
「好吧,算我輸了。」Alice無奈的攤了攤手,從桌面躍下,輕拍著凌亂的裙腳,「也差不多該到前台幫忙了。」並且緩慢走到她的身旁。
「現在才想到要工作?」也不想想我被妳一時的八掛給糾纏了多久,因此她鄙夷的挑起了嘴角,眼神凌厲的瞪著那張剛剛修復好的笑顏。
「一直都沒忘呢~」想當然,語氣又再度開始輕挑了起來。
「才怪!」
「真令人傷心呢。」
「快,妳快出去,免得妳的情人們,又胡亂對我投射嫉妒的光線。」她有些用力的推著那道高她將近一顆頭的纖細身軀,並且道:「我承受不起那些熱烈的目光。」
實際上,她並不是那麼害怕被誤解,更單純的只是討厭無數的麻煩,不識相的登門,更尤其,眼前這個Alice絕對是頭號的大麻煩,總會為她的生活帶來狂風海嘯。
少點注目,少點不自在。
「那就誠實的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還來!」有完沒完。
她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立即的被Alice再次打斷。
「妳真的認為這麼做,她就會放棄了嗎?」Alice再一次收起了笑顏,難得一臉嚴肅,「其實妳也不這麼認為,對吧?」
Alice繼續接著說:「就是知道不可能,所以才決定接受她的感情,不是嗎?如果真的有那麼點動搖,去試試看又有什麼不可以?」
「跨出腳步很難嗎?如果下定決心要嘗試,那麼否認和摧毀不就等於又回到了原點?」Alice頓了頓口氣,「我知道妳看不慣我遊戲人間的模式,但起碼我知道怎麼消遣我的寂寞,去獲取那一絲絲短暫並且虛假的溫暖。」
「而妳的人生,無趣冰冷的讓我難受。」Alice不帶惡意的感慨著。
但顯然總會有一方,感到些許不快,她冰冷而緩慢的回應道:「Alice,妳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妳對我而言很特別。」
「所以妳就可以指責我的人生?」她冷著眼挑起了眉頭。
「我只是不懂,既然都被放逐了,為什麼還要實施這樣的自我懲罰?」Alice有些顫抖著咬著下唇,嘴後吐出的字眼有些低沉,「明明,妳真心的喜歡上Amy了對吧?」
「我...」
突地,耳邊傳來了敲在木門上的『叩叩』作響,她平淡的挪開了身子,任由那道門緩慢的被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已經被談論許久的女子,十分溫柔的笑著說:「不能再偷懶了喔!快來前台幫忙吧。」卻在眉頭上挾帶著一絲苦澀。
然而Alice則是一臉有些訝異,卻又不是那麼出乎意料的表情,看著那抹平淡對應的苦澀,她似乎突然意會到了什麼。
刻意的,安排好的。
無奈的努了努嘴角,最後,Alice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重新鋪上那層豔麗的笑顏,緩慢的走到她的身旁道:「意外的殘忍呢!」聲音輕的彷彿是自我低喃般。
「對了,Alice,外面有找妳的客人,先快出去吧!」Amy不忘提醒著。
「好~」
「妳的債主們又上門了,都不放週休的嗎?」她不忘調侃著。
「沒辦法,太有魅力難道也是我的錯嗎?」
Alice離開後,四周突然陷入短暫的一片沉默,Amy來到她的身邊,只是靜靜的依靠在她的肩膀,任由彼此的髮絲凌亂的糾纏在一塊。
看來應該溫馨而美好的景象,卻蔓延著一抹濃密的悲傷,寂寞交錯。
「口乾了吧!我幫妳泡好了另一壺熱騰騰的茶。」
「嗯,我知道。」
心照不宣。
吶、這世界總有這麼一種人,試圖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背道而馳,最好任由那抹日漸蔓延的漆黑,驅離所有的光線。
用最拙劣的方式,扮演著被賦予的角色,然後在被察覺的瞬間,狠狠摧毀那些所謂的勇者。
渾然甜美而空虛的勝利。
但這世界總還有那麼一種人,同樣向世界宣告自己的背道而馳,縱容著,任由那抹日漸蔓延的漆黑,驅離所有的光線。
用最拙劣的方式,扮演著被賦予的角色,然後在被察覺的瞬間,狠狠的藉由勇者,自行摧毀。
企圖幸福而完美的隕落。
所謂的,邊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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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名字給的很隨便,
真心承認自己很沒有命名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