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03 00:51:45愛斯翠

在EQ測驗中出賣自己

一直打算寫首關於求職受挫,或者面試應對策略的詩。詩裡,自己會是個聰明又不失自信的受迫/害者,長官們、老闆們,無一不嗜血(當然偶有例外),等待壓榨接收我的剩餘價值;如果他們的騙術被我拆穿,那剩餘價值會立刻遭到否定...

「我們目前沒有這個空缺。」A經理很客氣。

「你的星座太多慮,讓我很擔心。」B老闆推推老花眼鏡。

「你裝假牙嗎?」C某總監曾是美齒先生選拔賽第一名(惜笑如金)。

勞資雙方必互為敵對,是再確定不過的情境。所以,為此作尖銳的詩,既不背德,也合情理,最主要消消脹氣,爽爽自己。

母親豢養我,現在看著我覓食,她有太多話要說可說。她總是不厭其煩,我總是不耐煩;她相信自己諄諄教誨,我相信她搞兩面手法─打頭摸頭打頭摸頭,類似循環。理性溝通建立在互信基礎上,於是我們溝通,卻不問理性。

這次,母親又來了,為著差不多的事。

「陷阱莫非成長的一種嘗試?」她繼續說:「星座追根究底的邏輯錯誤,在於預設一對一的概推命題,少了辯證。當說辭面臨挑戰,只好衍生更多命題,來容納自我質疑。」

母親意外地開始信仰科學。我不熟悉那樣的她,所以只能一如往常地不耐煩。其實她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會不會自始至終,迷信的,是我?逃避的,是我?因襲不改,劃地自封的,從來都是我?

尖銳的詩,失去支點,再凶再利,不過徒增唏噓感慨。原來寫詩,意志必須堅定,一首主題設想明確的詩,如果半途遭遇懷疑,該怎麼繼續?再繼續前,要找到答案。

2004.12.02


圖:陳綺貞,《Sentimental Kil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