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都可以忍住想要哭的衝動，那每次看著自己就感到胸口是有實實在在的凹了下去便沉重得想要哭的那種衝動。每次我都習慣用手對著胸口位置用力的又按又壓的，像是要催眠自己說那是因手在壓的關係，而並不是妳或是什麼的關係。

二 十五歲，不知為何，最近我老想起自己的年齡、連帶性的想起了適婚年齡、高齡產婦和結婚這些相不相關的問題。十八歲的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也不會像那些胸無 大志的小女人，早晚喊著要找個好男人來個夢幻婚禮的那種小女人。那時候，我甚至懶得去考究我比較喜歡男還是喜歡女。我承認，我是有點見一個愛一個的。倘若 我還是十八歲，那勉強叫率性，二十五歲話那要叫什麼？

出發點明明是想要快樂，為什麼會變成捨易取難的呢？

我忽然覺得還是跟個男人結婚比較輕鬆，我想象自己理想中的悠閑簡單的淺色婚禮。我又想，我還跟妳繼續瞎攪和是要幹什麼呢？女人好像總無法跳出生理時鐘、或是文化框框吧。

我跟妳一起算不算久？年半算不算久？那年半的日子裡面，我是覺得日子沒有久到我能夠搞清楚我到底在飾演什麼角色？我真有點identity crisis的感覺，好像什麼有做過。我知道，妳是非常依賴我的，並且清楚體會得到妳不懂得照顧我。外人都認為我只是暫時迷失了自己，不然對象為什麼挑這麼吃力不討好的妳吶。想想好像又有點明白，為什麼妳任何時候都這般理直氣壯了。年青人都有愛裝大人的病態。回 想起來，那時候，我是怎麼一口咬定，我是認真的？是因為跟父母吵架而一時的執拗嗎？是為了證明我對女性主義信仰的意氣嗎？還是真的純粹愛了？

怎樣也好，這路並不好走。

一 想起家人的期望、想起要承受的社會文化包袱、想起籠統的愛情儀式，就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得到的認同、祝福的儀式，雖然說那只是大團圓的象徵典禮，可是沒有婚 禮對女人來說必定會是個遺憾吧，至於我和妳，那大概會讓我覺得沒有完滿，然後我還想起妳我的性格和脾氣，這些光是想就已經沒力氣繼續這樣熬下去了。

妳猜對了，我怕自己會回到妳身邊，我很怕自己還是會愛妳。

為什麼要捨易取難呢？我不斷問自己。

昨天，我跟朋友去看國慶煙花，我記得我總是隨隨便便就爽妳約，事前什麼也不肯乾脆答應妳，妳會裝沒關係，我也會裝沒看見妳失望。離開的時候，我想起妳怎麼教我騎車，本來妳是不肯讓我騎的，因為體質關係，疤痕癒合得不好，但我鬧了好幾天，所以最後妳沒辦法還是答應了。

即 使想起那麼多的好，我還是不想回到妳身邊。我知道，因為想念一個擁抱是正常，但是因為一個擁抱而衝動卻是愚蠢。我也知道，被妳罵過、侮辱過、騷擾過、我也 把妳所有的東西揉過、丟過、決斷地要把妳關出了生命以外以後，無法走回頭。我過不了自己，去讓自己成為那種沒出息、沒骨氣、沒大腦的女人。

我很清醒，清醒得我知道我必須，也最好，老老實實的用意志、時間和心力去熬過失戀，甚至，我清醒得想哭。

然而，妳來找我了。因為妳看到我的blog，妳很痛，妳要我別跟師兄那爛人又搞在一起。我告訴妳，是妳推我出去的，我想，我是要妳內疚吧。也有點是真心話，我真的認為倘若連妳也覺得我很賤，那就這樣吧，我真沒動力去愛惜我自己，隨便吧。

看著妳內疚，我還是無法釋壞。

妳再怎麼碰我，我也沒哭。

很多時候，我都能夠忍著想要哭的衝動。

2009-10-02 18:2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