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爸一樣龜毛
老爸有一個龜毛的個性和一張愛碎唸的嘴。
老爸在工作上的要求非常<處女座>,不管是對人還是律自。
我和老哥都不接受老爸<指派>的工作雜務,因為怎麼做,都一定會被老爸嫌。
大姊在娘家的前院用紅磚和空心磚圍了一個約三坪大的花圃,還騎摩托車來來回回到田裏載土填土,種了許多大姊喜愛的百合、墨竹、玫瑰,甚至木瓜、蕃茄和山藥等等。老爸沒事就愛唸大姊<土沒鬆>啦、<水澆得不够>啦、<草沒拔>啦。
大姊也愛幫老媽院子的柳丁樹拔草、鬆土,老爸就會說:「阿秋不把那幾棵柳丁搞死,不甘心。」甚至,大聲的吼說<不是這樣!><不是那樣!>大姊也<皮皮的>自顧自的忙著。
大姊因為糊塗弄丟了老爸的一支鐮刀,被老爸唸了快二年。每次講到<刀>,老爸就又唸一次:「阿秋把我的一支刀仔弄丟了。」
常常大姊開始在院子前後動作,老爸就開始唸,大姊總是充耳不聞,明明是大姊種的花樹,老爸從來不過手,但他就是要出主意:要種在哪兒、要澆多少水、要怎麼修剪。
老爸特愛唸大姊,但大姊從不在意老爸會事後唸她,即使我們提醒,大姊也不管,所以,每當老爸發現又有花啊樹啊被<修剪>、<亂動>,老爸一定會說:「包是阿秋耶!」
大姊皮厚慣了,老爸怎麼唸她都無所謂,她總是說老爸丹田有力的唸表示身強體壯,給他唸沒關係。
有一回,大姊和嫂子合力移植了一棵我種了多年的白色九重葛,結果,因為正花期,九重葛移植後<動了氣>,花落了,葉子枯了。又被老爸抓到把柄大唸特唸。
大姊笑笑的對老爸說:「那花又不是你的,是我們種的。」
老媽看不下去,說:「明明都不是他該管的,也要出一張嘴。」是呀,每回老媽在院子澆花,老爸總是跟在一旁,一直說:這叢澆多一點,那叢澆不够濕.......... 。
還好,過了一陣子,九重葛又生龍活虎,越發漂亮,花開得越好,老爸才沒話說。
嫂子說:「爸這麼唸,很可愛。」
喔,那是因為老爸偏心,少唸嫂子呀。
三姊總是最孝順、最體貼老爸。即使白天工作耗費體力,遇到農忙時期,她下班或好不容易的假日,都會幫老爸做做田裏的活。她一邊做,老爸偶而唸一下,算是<沒有唸太多>。
老媽常向我打小報告老爸今天又碎唸了誰,又碎唸了什麼?老媽最不喜歡在老爸面前幹活。
有天,嫂子和老媽討論後,買了十八棵甜椒和彩椒苗。下午,老媽帶了菜苗到田裏種,沒想到,老爸竟然隨後也到了田裏。
老媽實在不想在老爸面前種菜苗。老爸站在一旁點著菸等著<視察>。
老媽種第一棵,老爸說:「土挖不够深!」
老媽種第二棵,老爸說:「土要挖卡深咧!
老媽種第三棵,老爸說:「土沒有壓緊!」
老媽種第四棵,老爸說:「種得不够深!」
老媽種第五棵,老爸說:「這叢嘛種得不够深!」
老媽種第六棵,老爸說:「這叢種啊不正!」
老媽種第七棵,老爸說:「種得太密,間隔要大一點!」
老媽種第八棵,老爸說:「這叢土嘛沒壓緊!」
老媽種第九棵,老爸說:「種得曲曲扭扭!」
老爸就這樣龜龜毛毛,唸到老媽種完十八棵椒苗。
我由老媽在電話那頭講給我聽,我已經笑到從沙發上滾落在地上。老爸的詞也太多了吧,所以他到底從第十棵起唸了啥,我也笑得記不得了。
幾天後,老爸到田裏,蹲下來<檢視>椒苗,開心的跟老媽說:「哇!花開得美美的。」
老媽就順口問老爸:「那要下肥料,是撒肥料?還是要澆肥料水?」
「隨便你啊。」
老媽就以水桶稀釋了些肥料水。
老爸說:「泡得太稀了!」
老媽也不管老爸的<意見>,反正,菜苗也是她買的,田畦也是她理的,種也是她種的。
澆完了肥料水,老媽認為那水桶內難免<卡>了肥料,沖了點水在水桶,又澆了菜苗。
老爸說:「已經够稀了,又加水!」
老媽連回話都不想回,工具收一收,打道回府。
真是讓我們姊妹笑翻了。
我們家族唯一沒被老爸嫌的就是大姪子,在老爸的眼裏,他的金孫做的事,永遠都是最棒的,縱使只是幾次幫忙理田,老爸也開心的稱讚大姪子拿鋤頭很有<勢面>,喔,真是大大偏心。
我承認,我自己工作也很<處女座>,但至少,我<應該>不會那麼口雜。
有一天,彤彤反複修正她的美勞作品,一直覺得不滿意。
嫂子說:「做好就好了。幹嘛一直改來改去?」
彤彤說:「自己的作品要自己十分滿意才可以。」
我好像說過這樣的話,這大概是處女座的特質。
嫂子說:「喔,你遺傳到你小姑姑啦。」
嫂子跟我說:「彤彤遺傳到你的龜毛啦。」
哈哈,我承認,我對自己的作品要求很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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