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凱旋 Triumph of Life

　－－如無死亡，愛亦斷絕


　凜然生死義，
　臨危自從容；
　聞道斯為貴，
　豈屑復卑躬？
　　　－英Chapman


序明

　　人從何處來？佛陀只提出「四生」(卵生、胎生、濕生、化生)，
而未追問其如何生出？若以「緣生說」來說明四生，也是非常可笑的
滑稽。孔子只提出「天地絪蘊萬物化醇」進入有色世界，而後有「男
女媾精，萬物化生」而人亦由化醇化生而出。男女生出必成雙成對，
如長男長女少男少女。這是受到陰陽互動兩儀共振的結果，所以「三
人行，必損一人。」(易經損卦六三)。這是為甚麼？不准玩三Ｐ？朱
熹注曰：「兩相與，則專情。三人行，則雜亂。」用在男女關係上，
是可以接受的。




　　人從何處來？是由達爾文引起來的，他說人是由猿猴變來的。就
與猶太人舊約聖經中的「上帝造人說」相衝突，引起「人從何處來」
的大論戰，就是「造創論」與「進化論」的大論戰！因為基督教乃是
「天啟」(God-Revealed)之教，不容許有「進化論」的侵犯！佛陀
是「般若」(prajna)之教，極端唯心和唯緣主義亦不准許「進化論」
的入侵。把「造創論」與「進化論」論人之戰整理出來，有系統的說
明，在中文著作中，以基督教信徒何人擇寫的「人從那裏來」很精要
可觀！造創論獲勝，當然是意料中的事，但不是確定了的事。

　　我在「批判心六倫」一文中，提到西方倫理學說之四變：從亞里
斯多德到奧古斯丁和湯馬斯，由奧古斯丁和湯馬斯到英國邊沁，從邊
沁到韋伯及斯大林。漏掉了前蘇聯俄國流亡巴黎的哲學家別爾嘉耶夫
(Berdyaev)的「人學的倫理學」，十分的抱歉。他在「論人的使命」
(The Destiny of Man)一書中，提出善惡此岸的倫理學,就有「法律
倫理學、救贖倫理學、創造倫理學」，並且介紹了唯能主義、唯苦主
義、唯性主義，以及倫理學中的象徵主義和現實主義。最後講到「末
世倫理學」中，死亡、地獄、天堂＝善惡的彼岸。從「此岸」到「彼
岸」，他都講到了。宗教神學就是「人學」，革命哲學亦是「人學」。
倫理學更是人學。人必須先認識人自己。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
是起點經驗論，「未知死，焉知生？」是終點虛無論，因為誰都無法
從死亡回來，講述他死亡的經驗。死亡是本能之一，無死即無生，亦
無愛。往生不死，就是無愛之域，非人之域！是佛家神話。

　　現在我的書桌上，放著「人的本性與命運」、「道德的人與不道德
的社會」(尼布爾)。卡西勒的「論人」。宋巴特的「人學」。馬庫斯的
「單層人」。尼采的「瞧，這個人」。舍勒的「人在宇宙中的地位」。
海德格的「存在與時間」。祈克果的「單獨的個人」。黑格爾的「精神
現象學」。費爾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質」。田立克的「系統神學」。紀
登斯「現代性與自我認同」。卡繆「異鄉人」。貝克特「等待果陀」。
雪萊的「生命的凱旋」。李歐塔的「后現代的道德」。德勒茲的「尼采
與哲學」。布爾加科夫的「永恆之光」。蕭伯納的「人與超人」。米賽
斯「人類行為」。佛洛伊德「文明及其不滿」。布朗「生對死的反抗」
(Life Against Death)。杜斯妥耶夫斯基「卡拉馬助夫兄弟」。勞倫斯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金斯堡「垮掉的一代」。賴西「性高潮的功能」
傅柯「名與物」(Order of Things)。......我決定以別爾嘉耶夫的「論
人的使命」及「奴役與自由」這兩本書為主線，作為人認識自己的入
門書。你先要認識自己，再去選擇信與不信甚麼？才是「自明」的決
定，才不是「無明」的決定。「無明」是傲慢的佛陀貴族小王子瞧不
起平民凡夫的用語，是罵人的話！就是白癡的意思。我們要把「無明
的白癡」這頂帽子，送還給佛陀及其信徒和尚們，留給他們自己享用
吧！這些「白癡」的無明。



待續
1.人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