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13 21:12:19小知之
讀余秀華的詩集《月光落在左手上》
讀湖北罹患腦癱殘疾余秀華的詩集《月光落在左手上》
一個懷裡息著烏雲的女子
帶著纏住一生的瘸腿
生活於農村中
曾經偶爾被打
拿不出勇氣對這樣的人生說：不！
只能困守在麻雀跳來跳去漫不經心的蘆葦小麥白楊樹兀自生長台階很冷的村莊
一輩子在一個人的身邊愛著另一個人
或是如今一個人過著孤獨的生活
一直在緩慢的時間推移下
無止盡地奢侈悲傷
眼神裡的憂鬱太高貴
農村人不適合
只好在地圖上找不到的村莊裡
看麻雀無端落於屋脊再旋轉飛開
如同渺小的狗尾草搖晃在天地間
她的春天在看不見的遠方
曾經被撕毀拋棄在黃昏
因此黃昏對她來說
是個不自主會哭泣戰慄的時刻
心中有喜愛的人
卻無法說出口
愛情於她而言
是冰涼的火焰
火焰照亮的是深處的疤痕
而終究是要熄滅的
白
是她的詩中常常透出的顏色
是月光的白
是雪的白
是自己被月光照亮的白
是生命的虛空之白
相信能把日子照亮的白
誰都無法抗拒命運的安排
自己與他人的不同沒有什麼不公平可言
自己的命運就是注定的
怨天怨地怨父母
但真的與他們何干
再深的怨念又能改變什麼
有多少人可以斷然切斷不想過下去的人生
有多少人可以切割不想再彼此糾纏折磨的人
會不會變得更加不幸誰說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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