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甜了，自己都嚇一跳。
下禮拜期中考不是嗎？

我的父親要來了，來給我個晚安吻。輕柔又安穩。

實質上，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只是從我母親那領養了我。而事實上，我們在法律上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只相差十來歲根本無法領養我，但我們還是以父子身分生活著。

他是個奇特的人，從我有記憶以來的每個夜晚都會得到他一個晚安吻，但從十五歲開始，吻不再落於臉頰。記得那夜一直等不到他的晚安吻，於是帶著失落感的我閉上雙眼。模糊間可以感覺到有人摸我的臉、鼻子，接著一片柔軟印上我的嘴唇。開門聲；關門聲，一夜失眠。

不曉得他是不是知道我醒著的，他的吻，就開始落於唇瓣上。我想，我也渴望這個，讓心頭漲著愉悅進入睡眠。我想，我真的喜歡，想要他再多親我一點，我不滿足。這都是他害的。有時在車上我會瞪他、瞧他，可惡的他根本一點感覺也沒有。

快要十八歲的日子裡，他不再給我晚安吻。我問，他說我即將成為大人，不需要他的晚安吻了。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冀望，就算只是一個吻。他一點也感覺不到，我有多麼唾棄他的遲鈍，唾棄到氣死自己。

接著，他說他要結婚了。我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他要跟一個從未帶回家的女人結婚？連給我鑑定的機會也沒有？大概是氣過頭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甩開眼神走進房間裡；門隨意關上，不要讓我再看到他，真的。

閉著眼睛的我聽到開門聲，他走過來坐到床邊，一角明顯凹下去。我仍假寐，他試圖撫平我緊皺的眉。他是個可惡的傢伙，他自己知道嗎？他似乎，要給我久違的晚安吻…

真的，太久了，不想他離開。抓住他的手臂；半瞇雙眼，不知怎麼地呼吸開始紊亂，都是他害我的。可以感覺得到他嚇了一跳，然後將舌頭伸入我嘴裡，攪擾我。太亂來了，誰會抱著父親激吻？但是好棒，輕飄飄的，他也是渴望我的。

然後我們結束這個吻，喘息間看見他雙眼內的痛苦，我咬唇，看著他關上門離去。他還是會結這場婚，我知道；我會入宿學校，他知道。所以才放縱這一次嗎？很好，我也會裝作沒發生。本來就不該發生的。

沒多久生日還沒到就走了，自己坐火車到學校。他哪時候結婚，我不在意。真的。

畢業後也沒回去，只有過節前寄張卡片，每次會在郵筒前生悶氣都是他的錯。他是個可惡的傢伙，真的。某天下班後居然看見他站在我家公寓前，還笑得我心臟狂跳，都是他害的。

他走過來抱著我說，「我離婚了，沒錢了，…養我吧！」

他真的是個可惡的傢伙，惹得我在他懷裡哭泣，還是停不下來那種。而他只是笑得很開心，拍背安慰我。為什麼，我要吃他這一套，完全荒謬；為什麼他可以吻我；為什麼他可以抱著我說想我！

他太自我了，從強迫給我晚安吻開始。果然是個可惡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