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9 09:01:37浮游

【特傳;冰夏】最後的夢境

 
  ※特殊傳說;CP冰夏
  ※作者亂捏;微虐
  ※清水向
  ※BUG可能有

  若以上均無問題,再請慢閱。








  『……炎……』

  『冰炎……』

  遠處傳來微弱呼喚。那熟悉的聲音虛無飄渺卻深具穿透力,輕盈的語調中含著一貫溫柔的沉著微瘖,他幾乎能在腦中勾勒出對方如今微笑的樣子。

  除了緩緩睜開眼之外,他一動也不敢動,連平穩的呼吸都揣著半分謹慎,深怕這個機會因此而消失不見。

  這個而今唯一能和自己搭檔相處的最後機會。



  映入眼簾的對方就如自己所想的一樣微笑著,雖然隔著點距離,但精靈一族眼力極好,他甚至能見到連對方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與他所想的分毫不差,就像在見到對方最後一次的那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現在對這種事情如此的了解反倒讓他備感心煩。

  周遭瀰漫著層層白霧,現在除了眼前人之外,其他的景物他都看不清楚。

  那雙邃然晶瑩的紫眸中富含著七分笑意,三分隨興。那種毫無雜質的純粹他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伸手貼上對方微涼的顴骨,輕輕摩娑,有意無意勾起了些許墨色髮絲,那人並未躲避,只是微瞇起眼,享受的神色像是一隻被搔弄耳後的黑貓。

  對方亦抬起手,按在貼在自身頰面的手上。輕聲地:『冰炎。』

  心中驀地莫名一痛,他收回手,在對方帶著些許怔然的目光下別開了臉。

  「你過來做甚麼?」

  『來做最後的敘舊。』

  

  在對方說了這句話後,他察覺身周的濃霧漸漸散去。視野不再有所侷限,冰炎訝異的發現二人竟身處於學院中的白園。

  『我們坐著談吧。』轉眼望向對方,那人已經十分自動的在草坪上坐下,還探手拍了拍自身旁邊的位置,一副與他哥倆好的模樣。

  不耐煩的瞇起眼,盯覷。「……你又在搞甚麼東西?」

  夏碎與他對視,眼中是誠懇的神色。『冰炎,我們坐下來談吧。』他又說了一次。

  「……你到底──」

  『冰炎,坐下。』溫和卻強硬的語氣,命令句。

  「……嘖、」完敗的混血精靈乖乖聽從搭檔的吩咐,提袍而坐,雙眼卻沒離開夏碎半秒。待坐定後,立時又開了口:「行了。快說,你到底在這裡做甚麼?」

  『風景真好呢……以後是再也看不到了吧。』喃喃自語一句後,他才回答問題,看向冰炎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就說了是來敘舊的嘛。』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都已經三天了,按理來說,你現在根本不該在這裡。」自動忽略對方前半段的話語,冰炎冷哼一聲,一句話說到尾部,語音卻越發細微,氣勢較平常少了一半不只,最後乾脆直接別開了臉。

  『冰炎。』將身子微微探過去了一點,卻也只能看到對方的後腦。夏碎頓了頓,輕聲開口:『我以為你早就已經做好這方面的覺悟和心理準備了。』


  語音落後,接著的是一片靜謐,連從來不曾停息的風聲都止住了。

  此刻若有根針憑空而落,定能聽到響亮的墜地聲。黑袍搭檔沉吟良久,久到夏碎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正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對方才開了口。
冰炎的聲音極低,以至於他必須傾身向前才能勉強將對方吐出的字句盡數入耳:

  「有時自以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在事情發生的當下才突然明白,其實自己根本一點準備也沒有。」

  顯然沒有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夏碎愣住了,緊接而來的便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靜靜伏在人頸窩處,他看到對方銀白色的髮絲在薄薄的日光中閃著綢緞般的亮澤,冰炎頰畔的髮絲撓得他面頰微癢。

  「夏……」耳際響起片刻顫音,像是暮冬寒風中枝枒上的枯葉,夏碎清楚的感覺到緊緊擁住自己的那雙手些微的輕顫。平日總是盛氣凌人的搭檔此時畏縮恐懼的像是在子夜時迷途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為甚麼……」感覺到擁住自己的力道加重,冰炎的聲音隱約摻了些憤怒和無法理解。「為甚麼當初要幫我擋下來。」

  夏碎側過臉,直勾勾盯著紅色雙眼,紫色潭水中光彩映人。他一如往常笑得溫和:

  『因為你是我搭檔。』



  ***



  夏碎死於任務途中。

  三日前,他倆奉公會命令前去探查景羅天部屬的某一分支。那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偵查任務,偵查的地點亦不過是一支小小的鬼族旁系,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似是為了避人耳目才會選擇了這個毫不起眼的地點,二人竟然當場撞見了景羅天麾下七大高手同時聚集在一處。

  當下二人一致認為而今情勢不宜硬拼,應該迅速撤離。但二人還來不及執行撤退動作便被發覺蹤跡,一場生死殊搏直接爆發。

  一般而言,黑袍的威脅力無非較紫袍高上許多,這一點是守世界共有的認知。很顯然的,鬼族高手也是如此認為。

  其中五大高手立刻將冰炎團團圍住,餘下兩鬼則逼退夏碎,硬是將二人生生拆了開來。

  甚至來不及咋舌,冰炎直接召出長槍便直接往五隻鬼橫劈了去,槍鋒襲過的路徑憑空燃起烈焰,直朝敵人方向狂衝,把五鬼逼退了幾步。正想藉此空檔與搭檔會合,卻沒想到那五鬼卻死纏著又包抄而上,半分空隙未允。

  縱然眼前危急的情勢上不容許他分心,冰炎仍然朝夏碎的方向瞥了一眼。幸而與之對打的另兩大高手造詣稍嫌低下,搭檔應付得還算游刃有餘。見狀,他算是鬆了口氣。

  在戰鬥中分心是十分不智的行為,尤其是在一對多了情況之下。見有機可乘,五鬼竟是同時朝冰炎發動攻勢。無暇猶豫,冰炎
幾乎同時在一振長槍逼退其中四鬼後結印:

  『火之嘯,火與風掀起翼,貳之炎弓響!』

  震開其中四只,卻沒法再去顧及最後一把當頭而下的刀鋒,冰炎僅能險險避開要害,等待早就習慣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沒感受到預期之中的撕裂感,冰炎回過頭,卻是見到了此生再也難以忘記的景象
──

  夏碎顯然是直接從另外一個戰局空翻而來,替他擋下了最後一波攻勢。冬翎甩此時緊緊的纏住了原先應該招呼在冰炎身上的長刀,黑鞭的主人如今正朝他淺淺的微笑。

  冰炎卻笑不出來,因為自身搭檔的前胸此刻被一只手掌穿透,正殷殷的滴著血。

  紅色眼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一連朝攻擊搭檔的兩鬼甩出了數十個爆符才逼退那名鬼族。穿透夏碎胸膛的手掌抽出,紫袍的身形震了震。

  箭步上前,冰炎接住對方軟倒的身子,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懷中人的臉色慘白一片,唇半透著死氣沉沉的蒼然,雙眼緊緊閉闔,眼睫輕顫。

  『你──


  沉重睜開眼,即使在這樣痛苦的時候,夏碎仍然恬靜微笑著。


  『冰炎……』他喘了口氣,才又復說了下去:『袍級的屍體不能留給鬼族。』

  冰炎一愣,隨後暴怒。『你胡說甚麼!』

  『你知道我在說甚麼的。』紫眼半睜半閉,那笑容恍惚地有些蒼涼。『我回不去了,冰炎。』


  『夏……』

  『沒有時間了,』夏碎伸手,輕輕按在搭檔的面龐,露出了千古不變的笑容。『我的屍體就交給你了……搭檔。』




  ***

  

  回憶到此中斷。事後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將搭檔的屍身給毀去的,唯一能斷定的是,對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就算當時受了那一刀,憑自己的實力也不會有多大影響,搭檔多年,這點對方不可能會不知道,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替他擋下了。他看著眼前的紫袍,眸中神色難辨。

  
『冰炎?』夏碎望著他,試探性地喚了聲。

  精緻的薄唇一開一闔,冰炎沒有多想,直接抬起仍然被自己抱在懷中的人的下頷,吻了上去。

  一個綿長的吻。

  夏碎並未推拒,只是靜靜伏在對方懷中。沒有甚麼深入的唇舌交纏的動作,只是唇貼著唇,似乎想要藉此傳遞些甚麼,儘管想要傳達的那些東西太過於沉重難過。

  『這是……告別的吻嗎?』

  靜靜相擁一陣,待到二人雙唇分開時,夏碎輕輕笑了,還不忘調侃搭檔幾句。


  「嗯。」罕見的,冰炎竟是沒有反駁,甚至還發出了同意般的語助單音,夏碎怔了。冰炎沒理會石化的搭檔,自顧自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就算受了那一刀我也不會死,為甚麼幫我擋?」

  見到對方十分在意這點,夏碎無奈,伸手替人撥開覆顏額髮,落下的話語溫軟十分:

  『就算不死,還是會痛的吧?』


  聽到預料之外的答案,換冰炎石化了。

  如此簡單的理由,簡單到令人想哭。


  『……冰炎?』耳邊響起一慣溫柔的語調,他看到夏碎朝他微微傾身,帶著不確定的語調,原先覆在他前額上的指掌現在輕輕貼上他的面頰,安慰似的輕撫,『你在哭嗎?』聲音輕得像是要被微風捲走。『別哭。』

  「夏,」將人按進自己懷中,冰炎聽到自己的嗓音混著難聽的鼻音。「不要走。」

  『冰炎……』

  「我去和黑山君談條件,不要走。」

  『冰炎……』

  「不要走……」

  夏碎伸手似是想要撫上搭檔頭頂,抬起的腕卻停在了半空中,又無力的垂落。

  『……我在安息之地等你。』

  冰炎一愣,抬頭。又是那抹千遍一律的笑,從認識到今日從未變過。

  夏碎抬頭,輕輕吻上冰炎濕潤的眼角。『下輩子,我們再做搭檔。』

  點了頭就等於是承認對方再也無法回來的事實,儘管心中疼痛難當,望著對方的臉孔,他卻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最後的最後,他也只能學著對方彎起唇角,提起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嗯,說好了。」

  夏碎看上去像是釋懷了,面上笑意變得輕盈。他從袖中揣出總是一直隨身攜著的白色面具,塞入冰炎手中。


  『這是最後的餞別禮。』熟悉的氣息在輕輕碰觸指掌後便離開了,聲音遙遠地傳來,就如一開始他來的時候那般輕若鴻毛。



  『要保重哦,冰炎。』



  ***



  這幾天學長的心情好像一直很低落……不、說低落也不對,有誰在低落的時候會一直打人啊!……不過話說,今天去借浴室不知道會不會被打……

  清醒之後,便聽到了由自己代導的學弟在門口團團亂轉的腳步聲,腦袋中仍然想著一些不營養的東西。他惡狠狠瞪向門板……外的學弟。怒聲:「要借快借,少在那裏腦殘!」

  靜默一陣,門板從外頭被打開。

  對不起啦,學長。我只是看你的臉比平常還要臭上好幾……等等、不要丟!不要丟花瓶!我現在就乖乖去盥洗!……不過原來學長的房間還有花瓶,我還以為除了……對不起學長我錯了,拜託你把花瓶放回去好嗎?

  輕輕嗤了一聲,他將花瓶放回床頭,看著小他一屆的學弟委屈得縮進浴室,陷入沉思。

  昨晚的夢境深植腦海,即使現在已經清醒,搭檔的容顏卻仍然占據了自己整個腦子,揮之不去。

  望著窗外明朗的青天,他現在最不想做的,就是面對這個搭檔已經不在的世界。

  重新閉上眼,他打算再睡一陣。借用浴室的學弟盥洗出來,腦中又響起了驚異的聲音:

  那個不是夏碎學長的……為甚麼會在學長那裏?

  倏然睜眸,目光隨著對方的視線望向自己平放在床榻上的右手,而後再也移不開了。

  純白色的面具靜靜躺在自己手上,平日看上去詭譎而陰森的面具表情此刻竟是柔和了半分,綴著溫暖的清澄陽光,沐浴出柔軟的光澤。

  盯著面具看了半晌,回神時,房間只剩下自己一人,學弟不知甚麼時候
回去了。他緩緩坐起身,將面具拾起,動作中,恍惚地,那空落落的兩個眼窩處似乎閃過了一點紫辰光芒。搭檔最後的話語清楚迴盪在耳際:


  『下輩子,我們再做搭檔。』



  「……嗯,說好了。」明明知道對方不可能會聽見,他仍然兀自輕聲允諾,那嗓音是從前不曾有過的溫柔。他將唇靜靜貼上面具嘴角:

  
  「記得,要等我。」
  

  

  
.END.



  最近抽空把特傳第二部都看完了,感慨無限。(本來想要等新版出完再追,可是我時在等不及了,誰叫他硬生生的給我停在學長翹毛的那一集#)

  第二部的漾漾明顯有所成長,變得較為自主獨立,可是這裡還是喜歡原本的漾漾,清純可愛一天到晚被學長爆腦袋多好。(還挑)於是乎,這裡從原本的主冰漾變成主冰夏。(無關吧)
  
  真心覺得這對好啊,要甜能甜,要虐能虐,要H能H,簡直無敵。(你)溫柔的受和強勢的攻,小心肝立馬被攻略。(嘖)

  只好如常地謝謝有耐心和毅力看到這裡的各位,仍然大力徵求冰夏(不可逆)同好中哦。(舉牌)


  浮 游 寫於2013/10/12

 

   
  

2015-06-15 00:43:11


我是主冰夏的喔
好難得看到冰夏的文!你寫的很好(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