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浪‧前浪 -話余光中】 文/長河
●8月27日(一)~9月09日(日)
【後浪‧前浪 -話余光中】
說了很多年不喜歡你的作品,
在書店卻不自覺打開你的詩集。
看選編者為你寫下的序,
那一股澎湃,佔滿了我的情緒。
一甲子的詩人,
是一甲子的樂曲,
調聲千變,
如海浪在岸邊徬徨,
舉棋不定。
對詩人的寫作,必定要充滿詩意,
更要充滿質疑,質疑你在論戰時的句語、
質疑作品裡的晦澀奇僻、
質疑作品與作者與靈感源的關聯性、
質疑讀到你時自己的思考邏輯,
是否無形中牽引?謬思的筆給了我還是給了你?
詩人總是自詡得奇異而美麗。
讀你的詩句,腦海裡浮現更多是我的詩句,
詩人間的距離無可斷定,你的地位,
再次引我質疑,苦澀的年代早已過去,
你的時代是否應該順應著喘息?
昔日的輪廓不再存留於現今的詩裡,
大江東去,前浪也該映著後浪的光暈退去,
兀自發亮的權力,已不屬於你。
2009-08-17
延伸閱讀: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7/new/jul/5/today-o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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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詩讀後感】
因為余光中的名聲與文學成就太大,對華語現代詩的影響力也太大,故而若要寫一首詩去質疑他,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身為後輩的年輕詩人,在質疑他之前,至少要做到熟讀其作品、深入體會其詩風與技巧、研究其創作時空背景、思索其理念...;
因此,「不自覺打開你的詩集」,並且讓「那一股澎湃,佔滿了我的情緒」十分必要。這是一個後輩詩人在寫文挑戰前輩詩人之前,理當該有的敬意。
余光中的詩,是我很喜歡也很欣賞的風格之一。他的詩作在我早期初學詩作的階段,惠我良多;主要是在詩的「音樂性」發展,以及「古典感」與「歷史感」的風格型塑方面;
他和徐志摩、林徽音、吳晟、向陽、北島、周夢蝶...等人一樣,都曾是我寫詩的生涯中很重要的參考對象。
但我很早就知道鄉土文學論戰,以及余光中遭到的批評;也很清楚其行事作風為何引起爭議,極度的讚譽與猛烈的批判,為何兼而有之。
同時,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也可引申為「盡信詩不如無詩」、「盡信詩人不如無詩人」。當人們對一位知名的前輩詩人充滿種種讚譽之時,往往也障礙了人們那雙雪亮洞澈的眼睛,使人們看不清詩人不是神、也未必都能達到聖人境界;每一個詩人,即使寫作技巧再高、影響力再大,也終究會有其侷限。
余光中至今未能獲得諾貝爾獎肯定;這和他的意識形態曾經遭受激烈批評不無關係。相反地,他受到海峽對岸的高官肯定,用其詩作為統戰工具,使他立場受到議論,這也是其必然的宿命。
在我眼中,余老是三代「戰後來台漢人族群」的共同代表人物之一,其所寫作的鄉愁等詩,也是這三代人心靈深處共通的情感;詩言志,發乎情,止於言,意在言外,情蘊其中,這都很正常。
而其意識形態與政治立場,受到不同立場者之批判,也是實屬必然;因為這些批判他的聲音,也都說出了另一批廣大台灣人民內心深處對其質疑的聲音。這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在此分享並推薦景翔詩友曾在自在詩友會貼過的一篇佳文:
《余光中〈鄉愁〉評論》
http://mypaper.pchome.com.tw/daphne0720/post/1313263009
那個詩人愛寫詩
文章的深度和皺紋的愈來愈相似
他的皺眉究竟是
看到什麼驚訝的題目
吸引他肯犧牲睡眠把格子數
一格是一階,興奮的加速
他的心臟並不怎麼年輕
跳動的次數是倒數
原來你這麼愛讀他的詩
當你翻開另一頁
那是,另一首極致
讓你夜夜入夢前能再三閱讀
每哈欠一次當有一次領悟
這是他給你的
一個開始的一切
一個啟發年輕詩人的夢
就這麼一首一首寫下去
有人問他為什麼寫詩
那是一個遙遠以前的故事
用回憶繼續將文字編織
抬頭看窗外寂靜的月
將她入夢,不,是入詩
那個詩人愛寫詩
此篇讀來收穫豐益,喜讀之
祝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