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3 12:30:42拒絕長大的靈魂

下雪了

聽說合歡山下雪了。從國小開始,我就好想去合歡山。記得我的國小老師跟我們講述他跟他的同學好友們去爬合歡山的故事。那是一個一切都還很落後的年代。他們必須走很遠的路,才可以去到松雪樓。途中,朋友們相互扶持的故事,幾個人分一碗40元的麵,體驗零下的寒冷,透支的體力,要靠幾顆森永牛奶糖來維持的困境。當然還有到達目的地的興奮,跟第一次踩在鬆軟的雪地上的感覺。每一個細節都像是電影一般在我的腦海裡面上演。可是直到今日,我還是沒有去過合歡山。

我第一次看到雪。那是我在鹽湖城的第一個冬天。應該是11月吧。那天晚上,我那個長的很像吳大維的夏威夷室友正在幫我理頭髮。(那時,我真是為了省錢,什麼都做的出來。)然後面對著窗外的我,突然看到窗外好像飄著一點一點的亮光。我揉揉眼睛,問我室友,外面下雪了嗎?夏威夷長大的他,也是沒有看過雪。我們兩個瞪大眼睛,往外瞧。我伸手出去接住一點一點的冰屑。然後看著冰屑,一點一點變成棉絮漫天的飄下來。顧不得剪一半的頭髮,我們趕快穿上外套鞋子,往外跑去。那時宿舍中庭已經擠滿了人。大家很興奮的歡呼著。雪下的很大,沒幾分鐘,已經積雪了。沒有看過雪的這些鄉巴佬,亂七八糟的打起雪仗。不過沒兩分鐘,就被宿舍人員制止。怕打破玻璃。既然不能打雪仗,我們就堆起雪人。我說啊,雪人真的是沒有那麼好堆的。

接下來的那個冬季,雪下了不少。有一天,我早上醒來。發現我窗外的草坪已經全部不見了。只有一層厚厚的雪。就像是雲一樣。看起來好鬆好軟。白白的一片。上面一點痕跡都沒有。我就好想去摸摸看喔。所以我就決定要從這片雪地上穿越過去上課。那個雪可能有80-100公分深吧。我站在前面,有一點緊張。想像著踏上去會是什麼感覺。我高高的抬起腳,踏上去。然後,應該就像是踏在雲層上吧。我的腳一點都沒有感覺的就穿過厚厚雪,然後踩到了地面。這麼鬆軟,我想我可以像穿過草原,一路撥開的走過吧。可是因為我很想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所以只好小心翼翼的,一腳一腳的慢慢就過這片雪。然後還不時的回頭看看自己的腳印。

第一個學季結束的那天,我和兩個朋友去買場買個滑雪用的板子。就是一張大塑膠板,上面可以做兩三個人。然後我們跑到附近的一個公園(Sugar House Park, 我後來租屋的區)。那裡有一個斜坡。然後有很多的小朋友在那裡玩。然後我們就一次一次的爬上滑雪板往下滑。從一開始很怕翻車跌倒,到後來努力的想翻車,然後把自己丟進鬆鬆的雪堆裡面,然後坐在雪堆裡面傻傻的哈哈大笑。就是那每一個把自己拋出去的瞬間,好像在空中飛了起來,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需要用力的。然後落下時,會有一雙天使的手輕輕的接住你。(劇場訓練的時候,也做過這種練習。不過那就是很多雙手了。)時間好像在時候停止了。不,是往倒流了。我們好像都回到了童年。人生在度很單純。只要一點簡單的幸福,我們開心到不能自己。那個時候,感覺幸福好簡單,好接近啊。

再上一次看到雪,那是前年的耶誕假期。我帶著我乾女兒,我最要好的朋友兩夫妻,去西雅圖投靠我在哪裡的好朋友。然後我們開車到雷尼爾山國家公園。路上我還不小心把車開進雪堆,動用公園警察來幫忙。雖然糗的要死,朋友一家也竟然處之泰然。玩興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我想我真的是找不到更好的玩伴了。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我們和小朋友一起玩著雪,不過小朋友反而沒有大人來的興奮。可能是我們沒有滑雪,也沒有打雪仗吧。不過華盛頓州的雪,就不像鹽湖城的雪那樣的鬆軟。要是砸到一定很痛吧。

很想念鹽湖城的雪。那裡有的是像粉末一樣鬆鬆軟軟乾乾的雪。很想念以前那樣平凡簡單的快樂。藍藍的天空,靄靄的白雪。好想回去走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