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25 19:08:29碰 釘 子

砒 霜 夜(9)

海俞抓住一袋二袋的戰利品, 笑嘻嘻地說:「真的不好意思了, 要妳陪我這個瘋了的購物狂。」 雖然她說得好像很不好意思, 但其實可以滿載而歸使她興奮不已。
「我的車子停了在公司附近的停車場, 離這兒不遠……」子祈還沒說完, 海俞已插嘴道:「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因為子祈跟海俞的家距離很遠, 又不順路, 所以海俞不好意思要坐子祈的車了。
「妳自己回去怎麼行啊? 我敢擔保妳一定會迷路, 然後又哭喪著臉地打電話給我求救……」子祈不肯放過她, 硬把她拉到停車場。
「哪一輛是妳的? 讓我猜猜看…… 紅色那部嗎?」海俞見子祈繼續走, 已經越過了紅色那部車, 顯然猜錯了。 「是藍色? 白色? 青色? 綠、紫、金……」海俞手指胡亂飛舞, 都猜不中。
「給點提示吧!」
「最不顯眼那部就是。」
「那部, 黑色那部。」她的眼光投向遠方的一輛黑色跑車, 外表有點殘破, 的確不太突出, 但看起來也蠻酷的。
「嘿, 對了! 它是我半年前買的一輛跑車, 性能不錯, 但外表就比較遜色了。」
「不要緊, 我欣賞它的內在美, 而且它看起來很酷呢! 我也希望有一輛車, 但我要紅色的, 夠奪目了吧!」

晚上十一時, 子祈把海俞送到家門前了。
「妳回到家中, 記得致電給我, 知道嗎?」海俞吩咐着。
「知道了, 再見。」

海俞按着花園外的門鈴, 沒過多久有人來打開鐵門, 但令人驚訝的是, 開門的人不是金姐, 亦不是其他傭人, 而是鍾振光——海俞的爸爸。
「爸爸?」海俞感到奇怪。
「對啊! 爸爸想念妳嘛, 怎麼玩得這麼晚?」他一面說, 一面拉海俞進屋內。
海俞突然停下了腳步。
「爸, 有些問題想問你。」海俞故意避開其他人問。
「什麼問題?」
「浚玉不回家了嗎?」海俞問得很直接。
「這個要問她才知, 跑了出去就連電話也不打個回來。」他的語氣帶點怪責成份。
「有人離家出走還會打電話回家的嗎?」海俞有點怒氣, 她不喜歡爸爸一點不關心浚玉的安危。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了, 進去吧!」他想結束話題。
「不, 我想知你到底有沒有當浚玉是你的女兒, 你很偏心, 就因為我是你親生而她不是?」海俞以責備的語氣說了這句非常不尊敬的說話。
然後未等鍾振光回應, 她已經衝了入屋。 芳姨和浚翰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但海俞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就衝上了二樓的房間, 大力地將房門「呯」一聲關上。 這分明就是浚玉一向的行為。
「咯咯……」浚翰敲着海俞的房門道:「是我, 開門啦!」
他敲了整整三分鐘也沒有回應, 於是他經自己房間的露台跑到海俞那邊的露台, 從透明玻璃門看進去, 只見海俞懶洋洋地躺臥在床上。 ( 浚翰與海俞的房間只是隔鄰, 而露台是相連兩間房的。)
浚翰又敲着玻璃門, 海俞看這個傻子硬要冤魂般纏着她, 便立即把簾幕拉上。 再過了五分鐘, 他終於放棄了敲門。
海俞在房間內踱來踱去很久, 等待着子祈打電話來。 半小時後, 浚翰又在外面敲門。 海俞忍無可忍, 打開了門大叫:「很煩啊, 可不可以靜一點?」
「大小姐啊, 有位叫白子祈的小姐打電話給妳, 我好心給妳遞上電話罷了。」海俞頓時感到很窘, 只好接過電話, 然後立即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