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1 16:19:19Siva

《我捉不住》(9)

我和霧約在林蔭小道。因為昨天剛比賽完,教練特地叫她休息一天,讓肌肉放鬆一下。不過霧卻要求我和她一起到林蔭小道來跑步,我問她為什麼不到運動公園,畢竟那裡比較大也比較安全,可是霧執意要來這裡。
「小恬。」
我看見霧一身運動裝,我從來沒有看過她穿這種成套的裝扮,感到十分纳悶。「霧,你今天怎麼比較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一陣不安。
「有嗎?」霧看看自己的裝扮,皺著眉,好像對於我的話有些疑惑。
「你這件衣服我怎麼沒看過?」
「喔,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呀!」
「特別的日子?」喔,對了我記起來了。霧昨天得到冠軍,而我一直到回家還不敢相信。當人在狂喜的時候,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心裡提心吊膽害怕這只是上天開的小玩笑,一眨眼就過了。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從認識霧開始,我就一直有不真實的感覺,連她奪冠我也不敢相信。
「嗯。小恬,我們從這裡,跑到那裡好不好。」我和霧站在林蔭小道的最底端,她指著我們上次跑的那棵樹,示意要我跑到那裡去。
「跑?我不是要騎腳踏車嗎?」奇怪,今天要我跑步喔?
「要跑步!」
「什麼?」我不太能接受這個提議。體力變好是一回事,可是那不代表我腳程會變快。
「小恬,你就陪我嘛。」又來了,每次霧跟我撒嬌,我就會自動投降。因為我聽到她懇求的話語,就會覺得不答應她好像是罪過。
「好啦……」我就是狠不下心拒絕她。
「小恬,你要用力跑喔,我希望能讓你體驗到那種飛翔的感覺。」
「霧,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對於自己的腳程沒有這種信心。
「不管,被拍到肩膀的人就算輸了,要請吃冰喔!」
「什麼意思?」我不懂。
霧出奇不意地拍我的肩膀,爾後開始向終點跑。「意思就是,你現在要當鬼,如果你沒有碰到我的肩膀,你就要請吃冰。」
「哪有人這樣的!」我意會到霧的意思,一股不服輸的動力驅策著我。

我向前跑,用力的跑著。一心只想追上霧,四周的景物對我來說是模糊的。
漸漸地,我感受到風從我身邊吹過的感覺,那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感覺,讓我不禁有些沉醉。
可是,我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霧,我覺得怪怪的耶。」為什麼這一段明明三分鐘就可以結束的路程,居然跑到現在還沒跑完。就好像……她們一直在原地跑步一樣。
「小恬,你快點跑啊,你體會到那種飛翔的感覺了嗎?」我聽到霧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霧,不是的,你不覺得我們一直跑不到終點嗎?」我試圖想提醒霧一切的不對勁。
「小恬,輸的要請吃冰喔。我知道你愛吃紅豆冰,你追上我,我就請你吃,好不好?」霧好像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自顧自和我聊著不同的話題。
「霧,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看著霧越跑越遠,我開始著急起來。「霧,你不要跑那麼快,我會追不上的!」
「霧,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心裡越來越緊張,腳也不自覺越跑越快。我想要追上霧,因為四周的感覺越來越詭異。
「霧,你跑慢一點,我追不上呀!」
「小恬,就是這種感覺,你體會到了嗎?飛翔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好?」霧的聲音聽起來虛無縹緲。
「霧,我輸了,我們一起去吃冰好不好?」我急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莫名的直覺告訴我:霧就要離開我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的直覺,更不知道要怎麼做。
「小恬,我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兩個世界的人……」
「霧,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霧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
「小恬,記住這種飛翔的感覺!」霧聽起來有些傷感。
「霧,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啦!」我的眼淚都已經快流出來了,可是霧卻仍然不停下來,發了瘋似的向前衝。
「小恬……你不會懂的。」
「不懂你幹嘛告訴我?你說什麼不個世界的人,若真是這樣為什麼我和你可以做朋友?我不想再聽到你說的那些話!」我受不住地大喊。
「小恬,再見……」我看見霧轉身,停下來看我。
我想跑到她面前去,可是卻渾身無力。我癱倒在林蔭小道上,意識漸漸模糊。我伸出雙手,想要觸摸霧,可是卻沒有力氣。
眼皮好重,我好累,好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