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1 16:17:51Siva

《我捉不住》(6)

五年級的夏天來臨了,不知不覺,我和霧也快認識一年了。
這一整年,我和霧之間的關係,讓我很難去定義。要說是好朋友,可又覺得缺少什麼;要說是朋友嘛,但是我們之間會說的東西比朋友還深;而我甚至潛意識裡還是對她有些畏懼,毫無理由地害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我害怕她犀利的雙眼,那雙好像要看透一切,對世界了解透徹的眼睛。

這個夏天很熱,黏膩的空氣讓人很討厭。
我和霧最喜歡一起約到附近的冰店,點一碗特大碗的綜合冰,兩個人邊吃邊享受店裡不要錢的冷氣,順便聊聊天。

「小恬,我想去日本……」
「嗯。」……過了半晌,我才很用力地轉頭看她。「什……什麼,日本?」不是台北,也不是高雄,是日本耶,那就是出國了!嘖嘖……像我們這種住在鄉村的小孩有時也會幻想自己到外地去,可是怎麼都不會跳這麼快,至少……先去體驗一下大城市的美好,在決定要不要去國外吧!
「對啊。我不想待在台灣!」
「為什麼?」台灣很好啊,有好山好水,而且紅豆冰又好吃。
「我想去那裡跑步。」
「跑步?!」
哇你咧……霧難道瘋了不成,哪有人專程去日本跑步的。
只見霧一雙眼望著店外的人潮,眼裡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我不知道為什麼霧會想要到日本去跑步,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每一次我和她的談話都讓我戰戰兢兢,我無法對她傾吐我內心深處的恐懼,只好自己掩蓋住那種感覺。
「小恬,你將來想要做什麼?」
「我?」我開始認真地思索著霧的問題。「我不知道。反正現在才快升六年級,以後再說吧。」
「小恬,我以後一定要參加世界級的比賽,一定要。」
霧堅定的口吻讓我一陣心驚。總是這樣的,霧有目標、理想,知道她要什麼,而我就這樣一直渾渾噩噩地過下去。我只能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她越跑越遠,卻不知道該怎麼縮短我們之間越來越大的鴻溝。
「小恬,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霧拉著我的手,急急忙忙地就想往戶外衝。
「去哪?」我看著還沒吃完的紅豆冰,不瞭解有什麼事不能等紅豆冰吃完嗎?「紅豆冰還沒吃完耶!」
「跟我走就對了啦!」我被動地讓霧拉著走出店外,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