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議民主、世界咖啡館、企管神學

8/12日被朋友連哄帶騙去參加了一場名為給青少年福利準備的世界咖啡館。去之前只知道那是類似審議民主的討論，參加者將會是一群青少年。一到現場只聽主講者的開場白就知不對勁了。我沒聽說過什麼「世界咖啡館」，於是主講者先講其由來，聽明白之後，心想，又是一個拿來主義的熱衷者罷。他問大家有沒有聽過Peter Senge（彼得‧剩幾），接著說，就是談「第五項修練」的那個人，他觀察到企業員工在家討論效率比在公司討論好，於是有二個人（我猜應該是剩幾的徒子徒孫之流）創辦「世界咖啡館」，讓人們學習在一種輕鬆的環境中討論，在桌長帶領下的討論常可獲得頗有貢獻的成果。

這位先生整整一個多小時的介紹中，不厭其煩地論述這個世界咖啡館在台灣推動的經驗，當然，很多場子裡他是帶領者。這次場子是市府辦的，目的是要訓練帶小組討論的桌長。主講者要大家不要帶著老師的身段，因為老師經常會以說教者的姿態主導討論內容，甚至不經意地宣講了自身對論題的預設立場。然而，明日正式的「世界咖啡館」議程開始前，也會安排一段社工人員講述「青少年福利中心」的現有功能的官方宣導，難道這不就是對青少年的一種立場灌輸嗎？這灌輸又是在桌長帶領討論之前呀！何來民主討論呢？

據說，每一桌會有三輪的討論，每一輪之後會再讓參與者換桌再討論，桌上會鋪設一張大張的壁報紙讓參與者書寫或畫畫塗鴉，議程最後由各桌推派代表上台歸納每一輪所討論的內容。另一人在簡報時又說，之後會給桌長一週時間整理打字當天討論內容，繳交A4大小的打字稿。這很明顯是給社工人員結案將資料歸檔，從頭到尾都是被精心設計，參與者在其中竟是這樣被「培力」？我後來問當場的其他六人，青少年福利中心在台中有幾處？社工告訴我，就只有該處。我是第一次知道這地方，也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像我們這樣的成人對青少年福利中心都沒經驗也沒啥想像的經驗下，要帶領青少年討論福利中心應該有什麼設施、提供什麼服務或福利，而不考慮所參與的二十幾位青少年的社會背景（比如階層、性別、族群等），這可能獲得什麼樣的成果呢？雖然我也滿期待，但也似乎可猜想其內容會是如何了。

細節很多都可議，但我還是總結心得好了。三、四十年前台灣學界就有「拿來主義」，現在還是拿來主義。這些所謂「全球經理人的導師」不斷地在構作一些論述和形式，台灣立即挪用，卻毫不考慮西方發展此種論述的背景，也未能與在地的脈絡有深刻的結合，這是第三世界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