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0 19:38:09髒小貓

珍珠貴婦-13-

  高達駕著一輛小車子向醫院駛去。他駛在馬路上時,是清晨五時,街道上十分冷清,高達駛進了醫院的鐵門。停好車,走下車來,他只希望一件事:黎探長不要在!
  他走進醫院,看到兩個警官正在樓梯口,高達捧著聖經,向他們直走了過去,那兩個警官閃開了身子,讓高達走過去。高達的心中,暗暗覺得好笑,人總是喜歡先看衣服再看人的本身的,一套牧師的衣服,竟可以使得警官對他, 浪子高達那樣的人讓路!
  高達迅速地走上樓梯,當他來到三樓的時候。他看到走廊中至少有六個便衣探員在,高達一停也不停,直向前走去。當他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的時候, 他停了一停,一個扮成醫院員工的探員已向他走了過來,高達明知他是探員,卻反而向他招了招手。
  那探員走到了高達的身前,高達伸手向門指了一指道:「鮑勃先生是住在這裡嗎?他是我們教會的教友,我是教會派來的。」
  那探員向高達打量了一下道:「是。」
  高達此際的處境實在十分危險的,他雖然穿了牧師的衣服,但是他來得匆忙,並沒有經過什麼化裝,而他的照片,卻是長期被放置在每一個警官案頭的。所以認識他的警方人員,著實不少,如果他的真面貌一被認了出來,那麼,就算他再夠機智,只怕也難以解釋他是為什麼而來的了!
  但是,或許是由於浪子高達和一位牧師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了,浪子高達是典型地獄中的產物,而牧師則是上帝的信徒,所以有經驗的警官,一時之間,也難以將他們兩者聯貫起來,那探員在回答了高達的問題之後,還替他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高達就看到鮑勃斜躺在床上,他好像是剛睡了一個飽,所以精神看來好了許多,一個護士正在替他進行注射。
  而鮑勃則色迷迷地看著那護士。高達的心中,暗罵了一聲該死的傢伙,他在門前等著,那護士打完了針,轉過身來,高達向她笑了一笑,難怪鮑勃會色迷迷,那護士十分年輕動人。
  高達替她打開門,護士走了出去。高達再將門關上,然後直來到了鮑勃的面前,低聲道:「鮑勃先生,你還認識我嗎?」
  鮑勃望著高達,卻一點也沒有吃驚的神色(高達料斷他會吃驚的),他只是搖了搖頭道:「牧師,我以前見過你麼?」
  高達呆了一呆,鮑勃講這句話的時候,不像是在偽裝,而像是他真的不認識高達,那是出乎高達意料之外的事情!
  高達湊近了些道:「你看看清楚!」
  鮑勃仍然搖著頭道:「不,不認識。」
  高達心中想,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當他在船上見到鮑勃的時候,鮑勃正處在半虛脫的狀態之中,在那樣的狀態中,他是半昏迷的。一個處在半昏迷中的人自然記不起什麼來!
  高達的心中十分高興,因為鮑勃連他是什麼樣子也記不得,那麼在取回那些照片之後,他就根本不必再耽心什麼了!
  他笑了笑,拉過了一張椅子,在床沿生了下來道:「鮑勃先生,你的妻子——雅麗,是她叫我來看你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鮑勃立刻緊張了起來,他忙伸手按在高達的手背上道:「雅麗!她在什麼地方?她自從對我說絕不可透露她是和我在一起的之後,就不見了!」
  高達仍然微笑著道:「她很好,她……由於有一點事,暫時還不能見你,但是,她卻要我向你取回那幾張相片。」
  「相片?」鮑勃睜大了眼睛,「什麼相片?」
  高達又呆了一呆,但是他仍然保持著微笑,他道:「鮑勃先生,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了,雅麗和你分手的時候,有一些重要的相片交給你的。」
  鮑勃搖著頭道:「你才在開玩笑,沒有這事!」
  高達道:「你們有一架即拍即有的照相機?」
  「是啊,雅麗要來拍攝她的……照片,可是早在兩個月前,就用得一張相紙也沒有了,這種相機,沒有特殊相紙是沒有用的,如果你指的是那一批照片,請原諒,牧師,那是我太太的裸體照片!」鮑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
  在那一剎間,高達只覺得他的全身,都輕鬆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一樣!鮑勃不知道他的身分,而且他急於得知雅麗的消息,是沒有理由不對他說及真情的。那也就是說,雅麗說的是一片鬼話。
雅麗根本沒有拍攝什麼照片!
  想起阿發幾乎為了雅麗的謊言送了命,高達不禁捏緊了拳。想要打雅麗幾拳!
  他忙道:「那我也不清楚了,鮑勃先生,請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太太就會來探望你的,如果你肯聽我的忠告,我就勸你,別再和你的太太單獨航海。」
  鮑勃的臉上,紅了一紅,低下頭去。
  高達已然準備站起身來離開病房了!可是他才欠了欠身子,還未曾站起來,便已經聽到了黎探長的聲音。
  黎探長的特點之一,便是他的嗓門特別響亮!
  黎探長在門外道:「他精神已恢復了嗎?我們有很多事要問他,我想,破案的線索,就在鮑勃先生的口中,那是我們的好運氣!」
  黎探長顯然是在向著病房走過來!在那一剎間,高達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已經沒有機會離開病房了,高達只是迅速地抬頭看了一眼,他在考慮從窗口跳出去!
  但是,就在他一抬頭間,門『卡』地一響,黎探長已推開門走進來,高達只覺得自脊梁上起了一股涼意,直透腳底。
  他在這時所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將聖經向前遞去,拉住了鮑勃的手,放在聖經上,用低沉的聲音道:「讓我們來為你的健康祈禱!」
  高達低著頭,黎探長已走近床邊,站在高達旁邊。高達的心頭,怦怦亂跳,他是絕不能給黎探長看到他的臉孔的。
  如果黎探長看到他的臉,別說他穿著牧師的衣服,就算他身上穿的,是皇帝的龍袍,黎探長也立刻可以認出他是什麼人來的。
  高達口中喃喃地說著,鮑勃也低著頭,他們兩人一起在祈禱著,高達的心中急速地在轉念著,他應該如何,才能逃得出去!
  祈禱自然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總要有個停止的時候,然而在祈禱停止了之後,他又應該怎麼辦呢?他是一個牧師,總不能像賊一樣地溜出去!
  那麼他應該怎麼辦?
  高達拼命在轉著念,但是還未曾想出辦法來之前,他只好繼續祈禱,鮑勃已兩次抬起頭來,用奇怪的神色,打量著他。
  而黎探長地分明有點不耐煩了,開始在病房中,踱起步來,高達還是沒有辦法,這時他實在急得一身是汗,因為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也許是由於他身上的冷汗實在太多了,所以突然之間,他打了一個噴嚏,這一個噴嚏卻救了高達,高達忙拿出了手帕來,掩住了鼻子。站了起來,他向黎探長點了點頭,又打了一個噴噴,黎探長也向他點了點頭,高達直來到了門前,拉開門。
  可是,就在他一腳要跨出門去之際,忽然聽得黎探長在他身後叫道:「牧師,請等一等!」
  高達突然地一呆,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住了!
  黎探長已經認出了他,一定是已經認出了他!
  但是,黎探長接著道:「牧師,你的聖經!」
  高達這才想起,自己走得倉皇,竟連聖經也忘記帶走了,他仍然用手帕掩著半邊臉,轉過身接過聖經來,向外走了出去。
  一直來到醫院的門口,想起剛才的情形,高達仍然覺得緊張,但在他上了車之後,他卻已變得十分輕鬆,一切都過去了,可以按照原來的計畫進行了!
現在剩下來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擺脫了雅麗!

  自然高達也想到過,如果戳穿了雅麗的把戲,雅麗一定惱羞成怒,向警方投訴,但那是不起作用的,因為她絕無證據,甚至她的丈夫,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邊,因為鮑勃當時在半昏迷的情形下,根本不記得曾見過高達。
  而高達只安排幾個反證,就可以有一打以上的證人,證明他那一天晚上,是在某一處地方,通宵達旦地進行狂歡!
  高達感到無比輕鬆,他甚至吹著口哨,當他回到那幢屋子的時候,對著一群緊張的面孔,高達手指相叩,發出『啪』地一聲響道:「全解決了,雅麗醒了沒有?」
  「還沒有。」韋松石回答。
  高達笑道:「為什麼不吵醒她?」
  韋松石尷尬地笑了笑,高達道:「一切照原計畫進行,韋松石你在七時二十分陪她去見時律師,我接著出門,去找甘夫人!」
  費胖子將一張小紙條遞給了高達道:「這是甘夫人一個私人別墅的地址,連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她會在那裡等,時律師已和她聯絡過了!」
  高達看了看那地址,記在心中,接著取出打火機來,『搭』地著了火,將那小字條燃著,放在煙灰缸中,他一面向樓上奔去,一面脫掉牧師衣服,拋在地上。
  他用力推開了門,雅麗半伏著身子,躺在床上,還未曾醒,天已完了,陽光透進來,照在她的身上,顯得她全身的曲線,極其柔和優美。
   高達來到了床前,輕輕地撫摸著她,托起了她的乳房,吸吮著她的乳房,雅麗發出了一陣『伊啞』聲,慢慢睜開了眼來。
  她的頭髮是蓬亂的,可是那卻使她看來,另有一股媚態,她張開手臂要來抱高達,但是高達卻用力在她的肥臀之上,『啪』地打了一下道:「站起來了,小蕩婦,那情報販子一定等急了,希望妳能使得他將價錢提得更加高一些!」
  雅麗伸直身子,伸了一個懶腰,高達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雅麗俏生生地站在高達的面前,她望了望鐘道:「還早啦!」
  她半閉著眼,望著高達,高達將她的身子轉過去,狠狠地搓揉著她的乳房,按撫著她的小腹,捏著她玉腿最柔軟的部分!
  這一連串的侵襲,使得雅麗那樣的蕩婦,也有點手足無措,當她想反手來摟抱高達時,高達卻已將她一推,推得伏跌在床上。
  高達順手在一張妝檯上拿起一面化裝用的鏡子來,又在她渾圓的豐臀上,重重地打了三下,才道:「小蕩婦,我說,穿衣服,準備辦正事!」
  雅麗轉過身來,她身子半躺在床上,腳卻是在地上,她媚笑著,慢慢地縮起她豐潤修長的玉腿,然後她自己的手,扳住了她的腿彎,使她最迷人的部分,完全呈現在高達的眼前,高達嚥下了一口口水,那實在是難以抗拒的一種引誘!
  可是,高達卻立即返到了門旁,打開了門叫道:「你們大家,快來看啊!」
  高達一叫,雅麗立時失聲罵了一聲,一躍而起,用一條毛巾,裹住了身子,狠狠地瞪住了高達,高達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實在是太好笑了,高達直笑得彎下了腰,一面笑,一面道:「妳這個小蕩婦,就讓大家看看妳剛才那樣的情形,又怕什麼?」
  雅麗咬著下唇,罵道:「你是天殺的下流胚!」
  高達笑著道:「是啊,天殺的下流胚,配妳這個天生的小蕩婦,真是天衣無縫!妳還是快穿好衣服下來,我們在樓下等妳!」

  高達走下樓梯,十分鐘後,雅麗也下來了,她穿著費胖子為她準備的衣服,又經過了淡淡的化妝,看來更加動人,她煙視媚行地下了樓梯,直走向韋松石。將她豐腴的手臂,插進了韋松石的臂彎中道:「那批文件呢?」
  韋松石在一張几上,提起那手提箱來道:「在這裡!」
  雅麗用甜膩的聲音道:「帶我去吃早餐,然後,我們再去見那人。」
  高達又轟笑了起來道:「小心,韋松石,她說的吃早餐,可能另有意思的!」
  雅麗祇是白了高達一眼,韋松石卻有點臉紅了!
  兩人一起走了出去,上了一輛汽車,駛走了。
  高達鬆了一口氣,忙道:「那些珍珠呢?」
  費胖子掀起了一隻沙發墊,取出了那隻骯髒的帆布袋來,拉開拉鍊,然後是一隻手提箱,他打開箱子,光輝奪目的珍珠,便呈現在眼前。
  高達抓起了幾顆,攤開手心,那些渾圓的,如此大顆的珍珠,簡直是無懈可擊的,高達嘆了一聲道:「如果我留下一串珠鍊的話——」高達心想是送給杜雪,不管她是不是接受,起碼是他的心意。
  費胖子道:「那不好吧,甘夫人的條件是要全部歸她,她不要別的女人有那樣的珠飾,那樣,當她佩戴這些珍珠時,她就是最受人注意的目標了!」
  「這是賊贓,」高達說,「她不怕警方追查?」
  費胖子道:「一來,珍珠上是沒有記號的,她可以說珍珠是自波斯灣買來的,二來,她的丈夫是個十分有勢力的人,誰敢向她追查。」
  高達笑了起來道:「警方不敢向她追查,她一定也不敢向我們追查,我決定留下十八顆,我要送人,她是應得這串珠鍊的。」
  如果杜雪不肯接受的話,他還可以轉送給白美玉,也算是他對她的一點補償之意。
  費胖子沒有再堅持,他只是聳了聳肩道:「隨你的意思,首領!」
  高達揀出了十八顆同樣大小的珍珠,用手帕包了起來,拋給了金手勒,道:「替我穿起來,加上最好的釦子,手工要好些。」
  金手勒接過了珠子,大聲答應著。
  高連合上了箱蓋,道:「我要收取現鈔回來,我想應該帶一隻比較大的箱子去。」
  費胖子道:「何必麻煩,甘夫人的支票,比現鈔還硬!」
  高達正要回答之際,門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