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1 18:59:59小陳

白先勇語錄

我想那是天生的
我覺得人很奇怪,為什麼不能容忍別人的不同?為什麼都要每個人都一樣?
異性戀要找的是一個異己,一個異體,一個other,同性戀呢,往往找尋的是自體、自己,在別人身上找到自己,這是同、異性戀基本的不同。
從來沒有一部法律,沒有一個社會能夠根滅人性中同性戀這個部分。
我並不認為有抬高同性戀的必要。
同性戀不是一個“突變”,而是一種超文化、超種族、超宗教、超階級、超越任何人為界限、自古至今都存在的一種現象。
國際知名的白先勇是位勇敢的同性戀者,在大陸,他很少談及自己同性戀身份,但在香港、臺灣等地,他都積極地參與到各種同性戀組織與社會活動中。譬如,擔任香港同性戀文學評委,而他自己也長期從事同性戀文化方面的研究,他的 《孽子》 、 《樹猶如此》 、 《賈寶玉的俗緣》 等文章都是在深入探討人類社會的同性戀文化。
“當青春期如狂風暴雨般侵襲你的身體和心靈時,你跟其他正在成長中的青少年一樣,你渴望另一個人的愛戀和撫慰,而你發覺你愛慕的對象,竟如你同一性別,你一時驚惶失措,恐怕不是短時期能夠平復的。你無法告訴你的父母,也不願意告訴你的兄弟,就連你最親近的朋友也許你都不肯讓他知道。因為你從小就聽過,從許多人們的口中,對這份愛情的輕蔑與嘲笑……”
可以看出,白先勇與所有的同性戀者一樣,曾一度獨自躲在自己矛盾的精神世界裏,一個有些黑暗,淒冷、幽閉的“國度”。
2005年春,白先勇率領青春版《牡丹亭》 劇組到北京高校進行巡迴演出,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高密度地接受來自媒體的採訪,幾乎每天有五六家媒體要求專訪。可能已經很少公開亮相的緣故,大陸一些年輕記者並不是特別瞭解白先勇,說起他的父親和小說,大家都多少知道一點,關於他更詳細的背景,大家其實並不十分瞭解。一家知名的週刊記者前往專訪他,談及生活部分時,這名記者很奇怪地問道:“請問你為什麼沒有結婚?”白先勇笑了笑,回答道:“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牡丹亭》 在北京大學第一場演出,大獲成功,演出結束後,全場集體起立,以長時間的鼓掌,有的準備好手中的數碼相機,就等著白先勇的出場,不少人是第一次見到他。沒過多久,白先勇身穿一件紅色的唐裝,從後臺走向了百年大講堂禮堂的前臺,他走路的姿態很優雅,輕輕的,悠悠的,很講究,看上去更像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戲曲演員。他的出現讓台下的掌聲進一步“升級”,等掌聲慢慢平息之後,筆者身邊便零星地出現了一些議論聲,“他不太像啊。”“怎麼可能是呢?”
說“不是”的認為他看上去“不那麼像”,大概內心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說“是”的認為他“怎麼看怎麼像,壓根就是一個翻版的賈寶玉”。
白先勇所要面臨的社會現實,“同性戀”在大陸仍然是一個介於開放與半開放的境遇。白先勇本人也很少主動和媒體談起自己的同性經歷,當然,他往往會通過另外一種渠道來表述,比如,通過談中國古典的習俗與文學,來表達自己的立場和觀點。筆者原本想以 《樹猶如此》 那篇文章作為“友誼”的由頭,來比較緩和地談這個問題。但是,他通常以微笑來回答。他的助理鄭幸燕女士說:“白先勇先生其實是個蠻開放、大膽的人,也沒有什麼話題禁忌。” 我想,如此看來可能與當時的交流氣氛有關。
事實上,白先勇在這麼多年來,為同性戀問題,做了大量的文化普及性的工作,他的論述性文章一篇接著一篇,他曾說過在對待同性戀的問題上,“基督教比較寬容,天主教最厲害,教宗到今天還不肯鬆口。最近發現他們教會裏面許許多多的神父都是同性戀,而他們對同性戀又譴責得最厲害。”
與此同時,他還在大學開同性戀系列講座課程,參加許多關於同性戀的公共活動…
對於自己的同性戀傾向,他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花花公子》 雜誌曾經訪問過白先勇,問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同性戀傾向,他的是:“我想那是天生的。”
在他寫的 《寂寞的十七歲》 裏,楊雲峰十分害怕女孩子,他骨子天生有一種對女性的畏懼和抗拒,這種性格或許也是白先勇對自己的寫照。
跟大陸不同的是,臺灣的中學大都採用的是男女分校,同性同學之間經常是形影不離,而對於異性,他們卻往往因陌生而產生畏懼。這些社會隱私都為同性同學之間產生曖昧情感關係提供了的基礎,儘管,這種情感往往都是過渡性的,但卻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素。
他那篇名為 《樹猶如此》 的文章裏,就詳細記述了他和王國祥之間長達數年的深情厚誼。他與王國祥十七歲認識,那時他們都在建國中國念高二。白先勇說他們“一開始便有一種異姓手足禍福同當的默契”。文字雖用得隱晦,知道內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白先勇追求的是文學藝術,王國祥是一名科學天才,雖然方向不同,但彼此相互理解與扶持。由白先勇、陳若曦、歐陽子等人創辦的 《現代文學》 雜誌,曾因資金問題一度陷入困境。王國祥二話沒說,拿出自己的獎學金來維持雜誌的出版,對於六十年代而言,這筆每月四百美金獎學金可是一筆鉅款。但不幸的是,王國祥最後得了再生性造血骨髓壞死,這是一個非常難治的病,白先勇也為此東奔西走,幾乎訪遍了美國大大小小的醫院,連街頭簡陋的小診所也不放過,甚至還到中國大陸尋找偏方,背回兩麻袋氣味刺鼻的草藥……
一九九二年夏天暑假,白先勇為了能更好地照顧王國祥,住到了美國加州的艾爾蒙家裏,八月十三日黃昏,王國祥的心臟停止跳動。
白先勇寫道:“我執著國祥的手,送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刹那間,天人兩分,死生契闊,在人間,我向王國祥告了永別。”
白先勇有些傷感地說:“我花了我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血,來打這場仗,但最後我們還是敗了,一敗塗地。”在白先勇寫的那篇紀念文章裏,我們看到更多的是他與王國祥之間的一種精神層面的依戀。
白先勇承認在愛情關係裏,肉體的結合是一種寶貴經驗,但有時候,無論是異性還是同性之間,超肉體的、精神上的結合是有可能的,而且也是很寶貴的。
正如荷蘭專家彼得•德魯克爾說:“在所有這些不同的文化裏,男人與男人之間,女人與女人之間都存在著難以想像的,很多很多不同類型的關係—就是說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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