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沒有什麼不同。

用時鐘來計算時間的話，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分鐘，一分鐘有六十秒。

不論是極具意義的一秒，或是尋常無聊一秒，都是孤單且純粹的存在。

他坐在客廳裡，望著掛在牆上的時鐘發呆。

那是極常見的圓形白底搭配黑色指針與工整阿拉伯數字的石英鐘，秒針每跳動一格，就會對應發出極細微的滴答聲，他平均每五秒完成一次呼吸，然後生命就這般無聲無息地又損耗了五秒鐘。

媽媽過世轉眼一個月過去。

喪禮結束後，他的生活就像忽然被攪濁的水般，逐漸沈澱回復原本的狀態。

每天上午起床後，洗澡、裝扮自己、煮早餐、和妻子邊閒聊邊吃早餐、清洗碗盤後，吞下維他命，然後，回到距離十分鐘外的爸媽家。

打開門，照例對著房子喊一聲：「我回來了。」

媽告別式後，佣人決定回印尼去，他的招呼聲自然得不到回應，這讓他覺得有點空虛。

一如往常，他走回自己的房間，如同需要穿制服上課的學生般，不假思索地換上襯衫、西裝褲，把上班需要的用品從日常的托特包中逐一放進黑色的皮製公事包裡，跟著走回客廳，替神明桌上的菩薩和祖先牌位換上乾淨的水，打開窗戶通風，燒了香之後，換上上班著用的皮鞋，然後對著爸媽的遺像說：「我出門上班了。」騎上腳踏車朝公司前進。

從爸媽家到公司差不多也是十分鐘的距離，就因為這優點，所以儘管不是很喜歡工作中某些環節，但還是繼續工作著。

轉眼間即將六年過去，爸媽都相繼離世，而他還要繼續這樣工作下去嗎？

對於這個問題，他顯然還沒有答案，只能繼續踩著腳踏車踏板朝公司前進。

中午，儘管烈日當頭，他還是騎著單車到餐廳買了幾樣菜回家用餐。

開門後照例對著房子說：「我回來了。」

離去時，總不忘回過頭說：「我出門上班了。」

最近幾年他養成每天照三餐回家的習慣，既使現在爸媽家裡沒人等他，也沒有急需他處理的事，他依然像沿著固定軌跡前進的螞蟻般，繼續同樣的生活路線。

下班照例先回爸媽家一趟。替植物澆水，給魚缸裡的魚餵飼料，再給祖先和菩薩上香，換下上班穿過的衣服，坐在客廳裡望著牆上的全家福照片或時鐘發呆個幾分鐘，接著對著爸媽的遺照說：「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家去了。晚安。」

他忽然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媽媽曾經問過：「你一下回家，一下又要去上班，你一天到底要上幾次班啊？」

他忘了當初怎麼回答媽媽的問題？只是，他想，人生如果能一切如常，那有多好！

關上窗子，關上房子裡的燈，襯著窗外流洩進來的光，他再一次看了房子一眼。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個房子可以永遠保持它曾經的樣子。

《徹的話》

1.       繼續工作與生活著。

2.       決定下週出國休假放鬆一下，一如往常，會寄明信片給看到本文的讀者，請在本週五前，加入「涼風徹」的FB，並在聊天室留下你的住址與姓名，徹到國外會寄明信片給你。

3.       書籍的話，看了《北歐設計＋》（推）、《左京都男子休日》。

4.       音樂的話，買了江蕙的《遠走高飛》專輯，但不敢一個人聽《囝仔》那首歌。

5.       DVD的話，看了《海鷗食堂》，其實跟《麵包和湯和貓的好日子》（日劇）很像。另，日劇的話，《半澤直樹》很好看。

6.       電影的話，終於看了《神偷奶爸2》。

7.       以上，歡迎留言囉！

（圖說：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