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The End

任何事物都有終點，人生也不例外。

只不過，在我們的教育裡面，一向不太正面去談死亡這件事。

醫院的樓層裡面沒有四樓，四被人們當成不吉利的數字，一般人不喜歡住在福地附近，只怕天天睜眼看見墳墓，會讓人想起未來某日，自己也會變成一堆白骨……。

不過，怕歸怕，死亡這件事，從來不會因為人的漠視與害怕而不來造訪。

有生就有死，是這個混亂的世界裡面，少數不變的真理。

很多年以前，在京都的哲學之道漫步，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進入一處墓園內。二三十坪的小小墓園座落在住宅區中，豎著幾條狹長的傳統墓碑，墓碑前面放置著還在燃燒中的線香（應該有人才來參拜過。），墓碑前方擺飾著手拉坯的地藏王菩薩……。

應該是附近住家的祖先或家人吧！墳墓離家這麼近，應該很方便照料吧！徹環顧墳地四週，一面這樣想著，並拿起相機把手拉坯地藏拍下。

後來，跟日本友人聊到這件事，他才說起，日本有很多放置骨灰的寺廟或目的都在離市區不遠的地方，或根本在市區的中心……。

「不會覺得心裡毛毛的嗎？」徹問。

「毛毛的？會有一點吧！不過，想到過世後，還可以待在離市區離家人近一點的地方，又感覺挺開心的，至少逛街方便一點。」徹的朋友笑笑著說。

不是要鼓勵人一天到晚記得自己遲早會死這件事，不過，有時候換個角度來看，反正早晚都會死，有很多事情就不必看得這麼重，什麼當眾出糗、工作不順、挫折、失戀、投資失利、考試成績不好、被朋友背叛……這種層級的事，看開一點就好，反正萬一不小心隔天就掛了，這些事情也就無足輕重了，而萬一沒死，還有很多明天可以努力，眼前的失敗根本不算什麼。

徹的一生到目前為止，見過幾個人在眼前嚥下最後一口氣，人最後的幾秒鐘跟電視、電影裡面演的不太一樣，通常是無聲無息，來不及多說些什麼，就呼出最後一口氣，結束了。

徹也見過一些久病的老人，在人生的最後階段，飽受病魔折磨，成天與藥丸為伍，人生的最後只能期望----不要離開得太痛苦。

可是，就算是這樣一點卑微的願望，也不一定能夠盡如人意。

前兩週接到兄弟媽媽的訃聞，告別式的地點在台南柳營，徹知道兄弟在台南沒什麼朋友，於是，當天起了一個大早，驅車前往悼念，跟著再原車返回台北，回程的路上累到差點睡著撞高速公路分隔島，嚇得在休息站裡面好好地睡了一覺再上路。

上週看了《父後七日》的DVD，總覺得電影的呈現跟原著有一段很大的差距，看得出來成本很低……。

才想著要擺脫老是看到喪禮的情緒，哪裡知道，星期一一大早接到大學同學的發來的簡訊，同樣又是媽媽過世。

（不是說，女性的壽命比男性長嗎？不過，統計數字永遠是別人的事，對真實的人生來說，只有零或一，百分比從來不存在。）

年輕的時候，受過同學媽媽一些照顧，告別式照例得出席致意。

啊！終於活到了逐漸要參加告別式的年紀。

貳、25

雖然知道很難，但徹希望自己一直到死之前，都能維持二十五歲的狀態。

無緣由地喜歡譚詠麟，徹除了將自己的英文名字取為Alan外，更以要「永遠的二十五歲」作為人生努力的目標。

話說，立下這志願的當時，徹才十三四歲，為什麼這麼小就會把這個當成人生目標呢？徹已經不復記憶。

也許，只是覺得可以永遠25歲很酷吧！

只是要怎樣做到永遠只有二十五歲，徹當時倒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只知道不能每天喝歐蕾）

不過，那時候也沒認真思考這件事，二十五歲就像是遠方路上的某個點，根本不知道何時會經過。

好在在經過那個點之前，徹找到了答案。

十八歲那一年，選修了一門名為「美學概論」的課程，負責上課的老師是一位年約八十歲的老先生，說他老，其實並不正確，從外型來看，如果他沒說他自己已經八十歲，一般人頂多猜測他的年紀在六十歲上下，他的身材維持得很好，穿著入時得體，臉上常帶著笑容，思緒很清楚，講話非常地幽默風趣。雖然如此，對十幾歲的小孩來說，他也不過就是一個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的老師罷了！

那門課究竟教些什麼？徹早已不復記憶。

只記得在某個昏昏欲睡午後，老師忽然提到：「很多人問過我，保持青春的秘訣，我覺得有幾件事，你們一定要努力做到，能做到這幾件事，就算做不到青春永駐，人生也一定可以過得豐富快樂！」

聽到老師這麼一說，徹整個人醒了過來，首度認真地聽這門課。

「做一個人，一定要保持文明的頭腦跟野蠻的身體。」這是老師提出的第一個要件。

維持文明的頭腦不難，就是每天一定要唸書。

保持野蠻的身體也不難，記得要經常運動，還有，就是不要太縱容身體，該冷的時候，要適度承受寒冷，該熱的時候，要適當地接受炎熱。

從那一天開始，徹便身體力行這兩件事，每天每天不間斷地念各種的書（包括時尚雜誌），每週都會記得做做運動。

另外，徹還自己加了幾個條件，包括：不放棄適度合宜地裝扮自己，吸收各種流行資訊，到不同的國家地方旅行，對某些事情保持單純的熱情與專注……。

很多年過去，二十五歲的那個點，已經成為人生的某個過去。

不過，徹知道，到最終點來臨前，徹一定會繼續努力地堅持繼續讀著各種書、規律地做著運動、維持體重身型、繼續愛漂亮、繼續到處旅行、繼續對某些事保持熱情與好奇……。

P.S.超完美告別

應該是偶然吧！

最近兩週最常聽的音樂專輯是《灼熱的生命----薛岳演唱會紀實》。

一個在家裡，聽著聽著會不自覺地掉下淚來。

不只是因為被音樂所感動，徹忍不住地想：如果人生的結局可以這樣真好！

在生命最後的時候，能以一種自己擅長的方式劃下句點，也跟自己的親朋好友說再見。

這樣的離去，不是遺憾。

應該是一種上帝的恩賜吧！

以上

《徹的話》

1.          明明手邊還有些稿子沒寫，卻沒頭沒尾地寫了這一篇文，只能說，最近真的參加太多喪禮了！哈哈！徹會認真快快寫稿，別打電話給我。

2.          書籍的話，繼續讀著《1Q84》，倒是很羨慕可以躲起來生活的青豆，如果有人供應徹日常生活所需，徹也想過一陣那樣的生活，除此之外，為轉換情緒，也抽空念了伊能勢敦子的《日日是好日～打造生活的小幸福》。（徹真的越來越居家了）

3.          電影的話，最近看了《R.E.D.》。

4.          DVD的話，看了一大堆，推薦《下一站說愛你》（這才叫城市電影）、《花心變色龍》、《唐山大地震》、《鹹豬手事件》、《真相至上》。

5.          音樂的話，推薦《灼熱的生命----薛岳演唱會紀實》，另外，要找時間去買Bon Jovi的專輯。

6.          你理想中的完美告別是怎樣的呢？歡迎留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