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26 23:24:16涼風徹

【Somewhere I belong】

「你有時候會不會有點疑惑,對於自己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事?」走在珠海唐家灣的小道上,落日把四周的景物染上一層淺淺的黃,微風吹過帶著一點點青草的香味,徹的外甥女很認真地這樣問。

「為什麼會想問這個問題?」徹看著她反問。

由於徹爸很晚才結婚,加上徹的伯父早婚的關係,以致於徹跟身邊女孩雖然是舅舅跟外甥女的關係,但年紀其實沒差很多。

「因為我忽然發現,你在台灣的時候,都被大家當成外省人,而來到大陸去哪裡都要用台胞證,被當成台灣人,所以我想,你會不會有時候會有『我到底是哪裡人?』的疑惑呢?」她把問題解釋得更清楚些。

「這種事喔!哈哈!你知道,我在泰國旅行的時候,曼谷國際機場的海關官員跟我說泰文喔!更別提,走在路上有一堆老外跟我問路了。還有人誇讚我是一個英文講得很好的泰國人呢!」。

聽到徹的回答,外甥女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自我認知是形成一個人行為態度的基礎。換句話說,人從一出生就得給自己下一個定義,包括:我是誰?從哪裡來?然後以這個為原點,才能順利地發展人格的其他部分,同時規劃未來吧!

如果沒把這個基礎問題搞清楚,人生應該會亂七八糟吧!(說到這裡,不禁想到自己,哈哈!)

說到自我認知的這個部分,徹小時候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徹的爸爸是廣東省中山縣(只是徹家鄉所在地後來被劃入珠海)人,媽媽是台灣省彰化縣人,典型的外省第二代、本省第一代或新台灣人----其實徹還挺討厭這些無聊的分類法。

小時候,徹就混雜在幾種不同的語系中,徹爸這邊的親戚講廣東話,徹媽這邊的講台語,在外面主要講國語,在幼稚園時跟牧師學英文。莫名其妙地,很小就學會四種語言,而且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說不定,反而因為可以弄清楚大家在說些什麼,得到莫名的安全感。

大概是雙眼皮太深,大概是黑眼圈太深,大概是五官太立體,大概是頭髮的顏色太淡,大概是打扮太另類……大概,是徹也搞不清楚的原因吧!徹從小就被大家當成不同種族的人。

十幾歲時,去同學家打球,就被同學的媽媽當成原住民,同學的媽媽還畢恭畢敬地稱徹為「王子」呢!當時,徹班上有位同學的爸爸是某族的族長。

念大學時,因為討厭長期執政的國民黨,所以參加過一些黨外的活動,某天,一位民進黨的大老(後來當了監察委員)告訴徹:「以你一個『外省人』的身份,在這裡是不會有前途的。」其實,那是第一次徹知道,原來省籍問題對人的前途真的會有影響呢!

不過,還好,徹只是不滿社會而已,倒是從來沒有從政的念頭,省籍問題,除了每到選舉會被無聊的政客拿出來吵吵吵外,對徹生活的影響遠不及台灣經濟的急速惡化。

後來,徹經常有機會到大陸旅行探親,才發現,徹不管搭飛機、飯店check-in都得拿出「台胞證」,這時候,徹又變成台灣人了。哈哈!真妙!

更別提,因為混合了台語跟廣東話,所以很少人可以從徹的普通話語調猜出徹到底是哪裡人?每次跟大陸的計程車司機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就覺得很有趣。

但話說回來,徹偶而會被這種認同問題,搞得有點心煩氣躁。

講到這裡,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徹這麼愛出國,就算一個人在國外也可以過得很自在了。因為到了兩岸三地之外的地方,對徹來說,就沒有省籍問題了,反正在老外的眼裡,徹就是一個「外國人」,再細一點分,就是一個東方人,當然徹還是可以堅稱自己是一個台灣人(Taiwanese),但對大部分老外來說,台灣人是一個陌生的分類,不管你高不高興!如果你一定要堅稱自己是Taiwanese,很可能被耳背的老外聽成Thai喔!

雖然台灣有不少人有莫名的優越感,覺得自己比泰國(菲律賓或其他東南亞國家)人厲害,但徹想說的是----如果沒有泰國新娘,很多台灣人根本找不到老婆,那些泰國新娘可是不折不扣的台灣之母,難保那些混血的台灣之子以後不會出一個台灣總統;沒有泰國勞工,台灣很多重大工程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沒有泰佣,誰來照顧台灣的老人家呢?

不管是哪一個種族?得到別人的幫助,就該說聲「謝謝」吧!

更別提,泰國這兩年發展得很嚇人。不僅泰銖已經比台幣幣值高,就連他們的英語能力也在台灣人之上。徹有時不知道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台灣人,他們的自信到底從哪裡來?

回頭說說,徹的泰國朋友Ted,某一次我們一起在福岡的居酒屋吃飯喝酒,酒過三巡之後,他居然跟徹說起泰文。

「哈哈!Ted,對不起,我聽不懂泰文」徹笑笑用英文對Ted說。

「不好意思,可是你真的長得很像泰國人,我有一個朋友就長你這個樣子,所以一時不小心跟你說泰文,你不會生氣吧!」他解釋。

「生氣?當然不會。」徹拍拍他的肩膀說。「不管你是哪裡人,對我來說,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會講泰文,我倒是非常樂意用泰文跟你說話呢!」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你長得也很像日本人。」徹的另外一位日本朋友說。徹的這位日本朋友長時間住在北京,他的普通話講得可是比很多台灣人好呢!

「對阿!我在路上經常被問路呢!也有找援助交際的高中女生跟我聊天過喔!」徹得意地笑笑說。

「所以,你有一張很國際的臉喔!」這是當天聊天的結論。

其實徹覺得,不管是哪裡一個種族?人在天地之間,都只是需要一個歸處而已,對徹來說,不管是台灣、大陸或其他的地方,只要能有生活開心,只要可以得到尊重,只要跟家人和Ally在一起,就是徹的歸處。

反正,總有地方可以去吧!

《徹的話》
1. 一口氣寫了兩篇電子報,其實是因為徹忽然有想寫小說的念頭,所以未來兩週都不會想新的電子報,但是徹會去回覆留言。另外,開始為之前寫的小說找出版社,如果大家知道有什麼出版社願意出版怪怪的故事,請跟徹聯絡,徹會把稿子寄給他們,如果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也請幫忙推薦喔!當然,如果書出版的話,記得要去買。
2. 開始認真洽談工作,雖然難免遇到一堆鬼,但希望可以順利。
3. 書籍的話,還在跟《偷書賊》拼命,但不小心開始看小川洋子的《博士熱愛的算式》。
4. DVD的話,看了法國電影《巴黎不打烊》跟泰國電影《13駭人遊戲》。
5. 音樂的話,推薦旺福的《噴跑吧!青春》專輯。
6. 說到小說,你們想看哪一類的故事呢?來留言吧!

(圖說:福岡的Sunset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