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27 18:28:34涼風徹

【老朋友】

對於朋友,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如果一定要徹想一個講法形容「朋友」的話,徹覺得朋友就像在人生旅途中偶而參加旅行團同行的人。一旦旅程結束,就各分東西,有些可能還偶而會保持一下聯絡,有些則從此形同陌路。然後你會加入另外一個人生旅行團結識另外一群人。

這會對「朋友」這檔子是看這淡,並非沒有原因。

徹小時候經常性地轉學、換班,每次要換新環境,就會有朋友信誓旦旦地說:「我們一定要繼續保持聯絡。」話雖如此,但小孩的承諾哪裡能當真,如果真的很傻地相信那些話,並痴痴等待,最後傷心難過的只有自己。

這是徹很小就領悟的道理。

除了這個外,徹爸也是一個朋友關係非常冷淡的人。雖然他老是拿出「君子之交淡如水」那套說法解釋他對人際關係的看法,不過,徹曾經聽說過,徹爸年輕時候,其實朋友很多,出手闊綽的他,甚至一天到晚請朋友飲茶,後來大陸淪陷了,家裡的財產全沒了,他的朋友們也都逃走了。偶而想找朋友聊聊天,或者請他們幫忙介紹工作,他的朋友們就會約他去飲茶(廣東人超愛飲茶),請他吃飯,真正幫他介紹工作的,一個都沒有,其實讓人請吃飯是件挺有壓力的事,特別是當你沒能回請的時候,讓人家請多了,怎麼會好意思再去找朋友呢?

從徹很小,徹爸就告訴徹:「你一定要想辦法把自己搞好,只有把自己搞好,你才會有朋友。」

是這樣嗎?

因為徹生性孤僻,喜歡獨來獨往,加上人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慘到眾叛親離的狀況,所以無法以親身經驗告訴驗證這句話。

不過,徹在念高中被退學時,當時的女友的確因為覺得被退學的徹毫無前途可言,跟她的家教移情別戀批腿跑掉了。(這個橋段曾經寫在《某日87度F》裡。)

話題拉回來。

徹爸去年下半年身體就不太好。說不太好,其實也說不上,從天氣變冷後,徹爸的活動力就變差了,經常成天睡在床上,但是晚上又睡不著了,起來趴趴走,體重減少,食慾變差,但是你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時,他又肯定地跟你說:「我好得不得了。」多問兩句,省不得被大罵一頓。

徹爸在家裡有絕對的權威,沒有人說得動他,既然他沒有明顯的病痛,家人們也都好由著他。

某一個星期五夜晚,徹爸的精神特別好,非常難得地在家裡趴趴走,信誓旦旦地要找一位翟先生的聯絡電話,因為他在白天接到了翟先生寄來的賀年卡。這位翟先生是徹爸年輕時的同事,比徹爸大兩歲,很久沒聯絡了,他寄來的賀年卡顯然給徹爸很大的鼓勵,徹爸直嚷著要親自打電話跟他道謝。

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當你不用的時候,它天天出現,當你要用時,就遍尋不著。

眼看徹爸找不到電話,徹就承諾徹爸,一定會買一張賀年片,讓徹爸親自回信給他。

沒想到,隔沒幾天徹爸就住院了。住院當天,醫生會診後,就十萬火急地把徹爸送進加護病房,接著徹爸在加護病房住了一個禮拜。

由於每天忙著在公司、醫院、家裡跑來跑去,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敢關機,每次電話鈴響都會心跳加速汗毛直立,根本無暇想到要回賀年卡的事,一直到徹爸的病情穩定,即將遷出加護病房的前一天,徹行經敦南誠品時,嚇然想起,才跑進去買了一張賀年卡,並親筆回信給他。

翟先生,

謝謝您寄來的賀年卡,您溫暖的問候著實給我父親很大的溫暖及鼓勵,他原本想親筆回信給你,但是他最近身體狀況不佳,住進了XX醫院治療,他住院前再三囑咐我要親筆回信給您,但因為最近事情實在太多,延誤了幾天,望您多多見諒。

祝您 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XXX敬上

回到公司後,徹把卡片交給總機美少女,並請她們以掛號幫徹寄出。

徹本來以為這件就到此告一段落,畢竟對方也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先生,而且舊曆年在即,大家恐怕都非常忙碌吧!

對徹來說,徹爸遷進普通病房後,照料他的責任全部落在徹家人身上,雖然徹幫徹爸請了一位二十四小時的看護,但依然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更別提,過年前,徹的公司也有很多公事需要處理。

賀年卡寄出的三天以後,某天下午,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杵著柺杖,提著一盒看病的水果,步履蹣跚地來到徹爸的病房。

來的人正是翟先生。

聽徹媽說,徹爸看見老朋友來訪,立即老淚縱橫,感動莫名。翟先生除了來探望徹爸外,也當面給了他了很多鼓勵,當天晚上徹下班去醫院,明顯看到徹爸的心情好了很多,直說翟先生是個好人。

寫這篇電子報,其實是想跟翟先生道謝,(不過,他雖然來看過徹爸,但似乎忘記留下聯絡電話。)很謝謝他安慰了一位生病住院的老人,另外,雖然我們都無法要求朋友為我們做些什麼,但在可能範圍內,我們都有機會作一位稱職、貼心的老朋友。

《徹的話》

1. 徹爸一直到上週五(出六)才出院,前前後後住了十八天,雖然之後還得做兩個手術,但整體的情況好轉不少,謝謝這段期間以e-mail或留言版上幫徹加油的朋友,謝謝你們。
2. 過年期間都待在醫院裡,只看了「戀愛沒有假期」,一部還不賴的商業電影。
3. 音樂的話,最近在聽盛噶仁波切的《我要你幸福》,嗯,很有趣的一張專輯。
4. 書籍的話,看了黎智英的《我是黎智英》,正在看《追風箏的少年》。
5. 對於「朋友」,你的看法是什麼呢?請來留言囉!
6. 徹的家族「涼風徹的對話錄」(http://tw.club.yahoo.com/clubs/L-dialogue/)持續招生中喔!歡迎參加!
(圖說:帶廣的鹿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