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31 19:21:04涼風徹

【王淑貞】

徹這一生裡面從來沒對哪一位老師有過好感!也想不出來到底要特別感謝哪一位老師。可能是因為埋在身體裡面的「叛逆」程式并發得太早,也或者是徹的運氣不夠好到碰到「金八老師」之類誨人不倦的好老師,從徹對老師「有印象」開始,碰到的盡是一些充滿偏見、缺乏熱情或勢利眼的傢伙。

如果真的要徹舉出一個值得感謝的老師,恐怕只有王淑貞老師一個人了。

在徹國小畢業後,徹的爸爸終於買下生平的第一間房子,舉家搬到新社區,轉進新學校的徹,很快就成為學校壞學生們欺負的目標。一天到晚面對來自不同地方的言語獲暴力威脅不說,因為父母親要背付龐大的房貸,無力支付補習費用的徹也成為老師們欺負的對象。

不。說起命運的改變,說不定也跟頭髮有關。一直到小學畢業為止,徹都是一個留著張雨生式西瓜皮髮型,臉上帶著天真笑容,長相秀氣,看起來就像個出身有錢人家的模範學生,國中入學的前一天,徹剃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大光頭,也許頭髮剃掉的同時,扭轉了徹原本平順的命運。

在課業方面,徹的成績還算過得去,雖然沒錢參加課後輔導與參加補習班補習,但還一直待在升學班裡,只不過因為沒參加補習惹惱了一些開設課後輔導班的老師,老是被要求上台解答一些課本沒教的習題,甚至上台前還被揶揄說:「因為你沒參加課後輔導,所以如果你會做這個題目,就表示全班都會了。」

更別提,老師還會在遇見徹的爸媽時說:「你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又長得這麼瘦弱,你們連補習的前都不願意出,將來他念不好書,難道要去做工嗎?」搞得徹的爸媽很傷心,不過,徹倒是可以瞭解擔任公務員的爸爸在繳完房貸之後,實在沒有餘錢送徹去上補習班的窘境。

除了課業方面,與同儕的相處中問題也很大。由於那個國中的同學多半畢業自同一個小學,不擅與人相處的徹一時打不進同學的交往圈中,更別提升學班中的同學們彼此間具備相當強烈的競爭意識,剃了光頭的徹又一副很難相處的樣子,於是乎,除了在班上難交到朋友外,還要應付後段班學長與同學的威脅與勒索,連補習費都繳不起的徹,當然不會有錢繳保護費,被打被欺負少不了,有時忍不住還手,又變成一場場以寡及眾的鬥毆事件。

如果換是今天的徹,應該可以找到和平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當時徹只有十三歲,而徹的爸爸又是一個和平主義者,除了「忍耐」之外,他也無法給徹任何建議,說了等於沒說。

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年幼的只好縮回家裡。對徹來說,一個人待在家裡面比去學校安全多了。但是望子成龍的徹爸媽當然不會願意幫徹天天找理由請假。於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徹每天如常出門,騎腳踏車先到學校附近晃晃,等爸媽都出門工作後,然後徹再回到家裡開始唸書,不過好在國中時代的功課只要苦讀死背就可以拿到還可以的成績,徹還一直苟活在升學班中,而全校只有一位罹患血友病的同學缺課比徹還多。

這時候,徹的導師----王淑貞終於看不下去了。

如果徹沒猜錯,王老師那時候應該剛擔任老師的工作沒多久,是一位對教育工作仍有熱情的老師,面對徹的困境,她雖然無力替徹解決,不過卻認為「不去上學」並不是解決之道,為避免徹每天中途逃跑回家,於是她決定每天接送徹上課。

當時的她騎著一部五十CC的摩托車,每天早上七點左右到徹家按門鈴,因為搭老師的機車上課實在太丟臉,徹總是都把頭垂得低低的,於是老師的屁股是徹在上課途中唯一可以看到的風景。

那段時間,每天早上除了每天被老師綁架到學校外,每節下課徹還要到老師辦公室報到,當然,如果真的覺得身體不舒服或不想上課,則可以自動到保健室或心理輔導室報到,總而言之,徹必須「Stay in school」。

另外,在相處的過程中,王老師慢慢發現徹在寫作跟美術上有些天分,於是,半強迫地讓徹參加學校的作文、美術比賽,從那時候開始,徹幾乎把學校的作文、美術等相關比賽的獎狀贏光。

雖然當時,徹對她的多管閒事很不滿意,也曾經不止一次出言頂撞她,不過她除了因為徹的成績未達標準,用藤條打徹外,徹倒沒有因為態度不佳被處分過。

說到底,中學時候的徹中邪似地叛逆,到學校的每天都會被老師以各種理由處罰,挨打是家常便飯,現在電視上「小氣財神爺」的處罰遊戲----打手、打屁股、打腳底根本不算什麼,徹還被打過手背,也被老師捏耳根到流血不止。

曾經有天,徹在回家的路上,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後來才想起當天王老師生病請假,而其他老師也約好似地沒打徹,那一瞬間居然感受到幸福。

一直到國三時,徹才換導師,不知道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上學?還是升學壓力大到徹根本沒時間想到逃學這樣的事?徹雖然偶然還是會蹺課,不過情況明顯改善很多。

國中畢業後,順利找到一個學校念,但沒多久就因另一件「暴力事件」離開了學校,後來徹又去念了世界新聞專科學校,因為那真的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名校,再加上徹不喜歡跟同學與老師聯絡,只是隱隱約約地聽說王老師後來到了和平國中、高中繼續教書,一直到考上了台大後的某天,徹忽然想起,如果當時沒有王老師每天騎機車逼徹上課,徹能有機會考上台大嗎?忽然很想跟她說聲:「謝謝!」

不過,那時候,徹已經完全找不到老師的蹤跡,也沒有熟識的國中同學可以聯絡,這個單純的願望只好一直放著。

很久以前,徹曾經跟亮哥(超級任務的卜學亮)聊起這件事,亮哥曾經開玩笑地說:「改天來幫你尋人好了。」

只不過徹一直沒有變成可以上媒體的名人,而超級任務沒多久也就停了,所以一直找不到王淑貞老師,然而,不管怎麼樣,即使到今天徹也沒成就什麼了不起的事業與成績,但徹還是想真心地王老師說聲:「謝謝!」

《徹的話》
1. 最近真的忙到不像話,加上寫作的心情咻地一下消失,所以有很長一陣子沒寫電子報,希望也沒人太想念徹。
2. 跟瑞航的爭執繼續著(不清楚的人請看「態度」一文),昨天瑞航的承辦人員居然跟徹說:「台灣因為政治的因素,沒參加某個國際組織,因此台灣人的行李不在那個公約的保障中,所以台灣人掉行李,航空公司可以不依據機票票根上的規定賠償。」頓時,徹的民族意識整個被激起,本來一度想說「算了」,現在倒是真的想把這整件事弄個清楚,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航空公司不在機票票根上講清楚呢?就告訴台灣人說:「你們的行李不受某公約的保證,所以你們要來搭我們航空公司的飛機,行李掉了要自己負責自認倒楣喔!」如果這樣大家都還要搭該航空公司的飛機,當然就得盈虧自負。很想弄清楚這件事,所以委託消保官調查,希望能釐清這件事,也希望以後航空公司可以更重視旅客的行李,畢竟很多人得存很久的錢才可以出國旅行一趟,航空公司應該是個製造幸福旅行回憶的生意,而不該任意地破壞別人精心的旅行計畫而逃避賠償的責任。
3. 電影的話,看了《海防最前線》,還不賴!
4. DVD的話,推薦《晚安,祝你好運》,一部有點悶但很值得看得電影。
5. 書籍的話,最近念了《I LOVE YOU》是一部由眾多日本新生代小說家寫的短篇小說集。
6. 秋天來了,氣溫明顯下降,請大家小心保重身體喔!
7. 你有什麼想感謝的人嗎?來留言吧!

(圖說:在福岡拍到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