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17 17:30:55涼風徹

【如塵般的幸運】

比起在生活中會產生的負面的情緒和壞事,所謂的「幸運」,也許就像塵土般地渺小與難得。

前一陣子心情很差。

工作上的事就不用提了,反正就是會出現各種光怪陸離的情況,一宗簡單的事,怎麼樣也搞不定,而且解決的關鍵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中,只能被動地等待。

寫作的計畫也停滯著,不斷被出版社撥冷水,雖然作品好像獲得不少好評,但銷量始終不佳。正在進行中的故事,一直提不起力氣繼續往下寫,一放就是幾個月,昨天重讀自己寫過的東西,居然記不起來,當初為什麼要寫這個故事?更別提它該有什麼結局了?

繼續花時間寫作下去值得嗎?不只是有人這樣問徹,連徹也忍不住懷疑起來。

某一天,聽說在德國唸書的學姐的消息。

徹的學姐是個單純的好人,是那種好像有書可念就一切足夠的人。她的家境不好,大學畢業後,唸完碩士,便到報社上班。徹在報社工作時,再度遇見她。為了多賺點錢,她主動地接下大家所不願意做的值班工作,包括:除夕夜的當職。

說真的,那一年的當職,本來非身為菜鳥的徹莫屬,可是徹的家人只有爸媽而已,如果除夕夜還值班,兩老在家圍爐,感覺有點淒涼,於是,當學姐主動表示她願意留下來當職時,徹真是非常地感激。

由於惦記著在辦公室值班的她,晚餐之前,徹買了一些小東西,特意繞進辦公室探望她,只見她一個人坐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唸書。

「哈哈!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家人多,不差我一個,而且我這個人有書看就行了。這裡今天又安靜,燈光又足夠,而且又有錢可以拿!多好!」學姐笑笑安慰有些歉意的徹。

她的願望是到德國念博士。

工作了幾年,好不容易存到一筆不算多的積蓄,她便義無反顧地到德國唸書,這一去就是十年。

徹掐指一算,她一年的生活費用,不到十萬台幣,雖然到德國念博士班不用錢,但是總得要吃飯、住宿、還有些生活雜費吧!生活慾望再低,基本的花費還是得要有的。

她生活的辛苦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十年過去,也到了可以提博士論文的關鍵時刻,她卻因為腰痛醫院檢察,本來以為只是輕微的筋骨痠痛,醫生卻告訴她:「她的腎與子宮各長了一顆腫瘤,可能需要開刀治療。」

這個消息有如晴天霹靂般,先不提開刀治療需要一筆錢,那兩顆腫瘤到底有多嚴重?不開刀也不會知道。更別提現在是她寫論文的關鍵時刻,該怎麼辦呢?

徹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可以給她什麼建議?誠如徹以前說過的:這世界沒人可以趕赴其他人救贖。

徹的一個朋友,嫁給她的初戀對象。對方是個用功唸書工作的老實人,大學畢業後,沒多久就考上律師執照,徹的朋友沒有工作過,一直在家單純地擔任家庭主婦,相夫教子,她的老公除了工作,就是待在家裡,是個人見人羨的好老公,徹的朋友更把老公當成聖人,直說他是上帝給自己的禮物。

哪裡知道,她老公去了大陸一趟,才短短第三天,居然跟一位從事特種生意的小姐陷入情網,回台灣之後,還用簡訊往返,藕斷絲連,每天為了她魂牽夢繫,失魂落魄。

朋友發現這件事,質問她的老公,她老公居然跟她坦承「我愛上那個女人了」。(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個白癡,就是混蛋。第一、幹嘛要用老婆看得到的手機傳簡訊。第二、外遇這種事,就算被捉姦在床,也要打死不認阿!哈哈!以上是苦苓說的喔!)

朋友彷彿聽到世界末日的預言般,不敢置信。急忙打電話給徹,問徹的意見。

我不知道。

徹搖搖頭說。第一、徹不過是個寫故事的傢伙,而且書也沒大賣,沒辦法給什麼睿智的答案。第二、徹不是什麼兩性專家,而且永遠不會是,回答這類問題不是徹的專長。第三、說真的,徹完全不認識她老公。(如果我認識他,肯定不會讓他回答的那麼笨。)

雖然徹覺得,他的外遇對象(如果一夜情算外遇的話!)人在大陸,除了通簡訊、電話、MSN之外,他們能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律師這種工作,地域性又高,他不太容易在大陸找到工作,所以移居大陸難度頗高。徹猜想,她老公可能只是「前中年危機作祟」,玩玩而已,只是玩得太少,才會陷得那麼深,而且回答問題回答得這麼白癡。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她當然不然容忍聖人有缺點,直嚷著要離婚。

說到底,徹覺得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嚴重。比起有個隨時可以碰到面的外遇對象,一個遠在對岸的對手算什麼呢?

沒辦法給她任何建議,只能聽她抱怨。(我總不能說,妳該慶幸你老公不習慣說謊吧!誠實是美德,不是嗎?更何況,以他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出軌的常業犯。)

很煩悶。所以,決定去旅行。

當生活陷入膠著時,徹都是用旅行去攪拌。

就這樣,去了一趟東京。

去東京不下十幾趟了,依然覺得那個城市變化很快,最讓徹印象深刻的是----日本人的英文變好了。身為一個流行的城市,國際化是必要的,而英語又是國際化的指標之一,徹並不清楚日本人做了些什麼?(聽說是政府有什麼語言學習補助計畫吧!)總之,他們的英語能力進步了!

徹真的很想建議政府,與其花很多力氣要小朋友學台語、客家話、原住民語,不如下點決心落實英語教育吧!因為台灣真的沒有鎖國的本錢!(這是題外話,姑且不提!)

東京是一個很有趣的城市,加上日本人挺有創意與執行力,所以儘管去過十幾次依然可以找到新的刺激。這次的旅行重點之一,放在小型的博物館的參觀。徹一共去了:雕刻森林美術館、玩具博物館、宮崎駿美術館、星星王子博物館等。這些博物館多半是私人成立的(除了雕刻森林是富士電視台成立外。),雖然規模比不上上野的東京都立美術館和博物館,但是倒不失小而有趣有創意。

宮崎駿美術館位在三鷹市,也就是著名的日劇「跟我說愛我」名場景井之頭公園裡,這個美術館每天都有限制參觀人數,所以要在台灣先買好票,然後趕在中午十二點半之前進場。可以從東京搭乘地鐵到達三鷹,然後搭車站附近的接駁公車前往。

從這個美術館裡面,可以看到宮崎駿製作動畫電影的歷史,也可以看到一部動畫電影的製作流程,更別提裡面充滿《龍貓》、《點點滴滴的回憶》、《螢火蟲之墓》、《天空之城》、《魔女宅急便》這些電影的場景與可愛的人物。

這個美術館有三部短片可供遊客欣賞,每天每位遊客可以選一部短片欣賞,工作人員會在遊客的入場券----像一截電影的底片----上蓋章,看過之後,就不能再入場。換句話說,得要來三次,才可以把三部影片都看完。徹站在放映室門口站了很久,終於選了《從時間局逃離的人》這部影片。

阿!果然是很棒的作品阿!(真抱歉,為了不干擾未來會去看影片的讀者,徹決定省略影片內容,請大家有機會去這個美術館玩玩。)

從放映室出來後,直覺得意猶未盡,但也無可奈何。忽然聽到館內廣播說:「今天參觀的遊客可以破例欣賞三部影片。」(不知道原因為何?)

於是,徹很幸運地把三部短片都看完了。(三部短片真是風格迥異,製作龐大阿!雖然每部只有短短十幾分鐘。)離開放映室時,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直覺得真是幸運阿!甚至覺得之前累積的種種不快的情緒,在看完影片的瞬間一掃而空。

其實,比起生活中會碰到那些討厭和掃興的事,一口氣看完三部影片這種事,其實就跟空氣中落下的一粒灰塵般地渺小,然而,這樣小小的幸運卻可以帶給人莫大的希望。

這是2006年的第一篇電子報,很希望徹的電子報可以向空氣中落下的一粒小小的灰塵,給大家一點開心和希望。雖然時間有點晚,但還是要祝大家新年愉快!

徹的話:
1. 很抱歉隔了三週才發報,前一陣子真的什麼都不想寫。
2. 電影推薦《納尼亞傳奇》,很不錯看。
3. 這次旅行照例拍了很多照片,會一一放在電子報裡喔!
(圖說:東京Southern Tower的新年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