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過後
2004-0703 /CUDUI


『然而轉念之間，突然又覺得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時，
　只好奮力一搏，開始放聲大哭。』
　　　　　　　　　　　　　　　　　　　　　　　　　─ 王定國 櫻花


彷彿血液般的深紅，沿著瓶口，流入雪白的鮮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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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若即若離的這個晚上，H騎著他的車，從風急雨強的南科某電子公司，朝著府城游去。
即使機車的時速已經如奄奄一息的病人般微弱，打在臉上的雨水還是刺得讓他得出口幹譙以宣洩痛楚。伸手抹了抹眼鏡上的雨水，雨漸漸弱了。

及至大灣，十字路口塞滿焦慮難耐的車流，彷彿是從滿水位的閘口溢出。
到加油站前的那段路，車子幾乎進退不得，幾處低窪，更是水深過膝。
H心知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機車溺於該處，只好切換至低檔，不間斷地摧著油門，推開湧上的水流，像溺水又抽筋的人那樣焦急。
情境錯亂的彼刻，H竟覺得自己像是駕著快艇穿梭於城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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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換過乾爽的衣服，平撫了歸來時的緊繃心情。

周期性的來到書店的這個位置，女子S仍然是坐在那裡，聽著歌。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正和身邊的男子談笑。轉過身不甚專心地翻著面前的書，再一轉身，女子恢復獨自一人。
習慣性的欺身到她的身邊，不用說話，只需閃過一個交會的眼神。
看得出來S的異樣，H就知道今夜的她應當不是單身前來。
“我帶了個朋友來聽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有好些個人或站或坐。根本沒有興趣知道是哪個，“嗯!”H敷衍地回答了一聲。

“最近好嗎?”
“嗯!還好。週一到週五都要跑補習班教課。”

為了減低那種複雜的心情，H跨前一步，挑了本王定國的沙戲就讀了起來，讓自己轉移些注意力……王定國，這位曾在作家林文義書中提及的男人，是建築商人，也是文學家。
就沒想到，在王定國的小說裡，難得的找到一種關於孤獨的共鳴，尤其是在情緒紊亂的此刻。

歌手的歌終於唱完。
向服務員領取來一張今夜九折的卡片，宿命地拿起王定國的小說。
女子應該也是看出了H眼神中的不自然，語帶含意地多做了些解釋，並難得的另約時間見面。
轉過身，H為自己的表現搖了搖頭。幹嘛突然那麼失常呢!......刻意保持距離的也是他，酸味頓生的人也是他。

基於天生對於感情存在的那種無可救藥的偏執的傲慢，H清晰地知道他的界線劃在何處。
“對於感情存在著一種偏執的傲慢。”反覆唸了這天外飛來的靈光語句，H滿意卻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