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５

阿崙

這真是扯斃了。

原本好好的與正妹邂逅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還是這種番茄醬亂灑不用錢的畫面？

咚的一聲，小雨嚇的跪倒在地上。地上流滿了鮮血和腦漿。

我的神經麻木，大腦卻飛快的轉動著。

他，那個咖啡灌檳榔的阿伯。

到底是誰？

首先這個殺人行動到底是不是預先預謀好的？

如果是的話當初上班族在挑飲料的時候怎麼不就這樣殺了他？

而專程等到他要結帳的時候？

如果不是的話那他是為啥要突然起意殺人？

我真希望是第一個。

如果是預先預謀好的，那就表示或許還有交涉的餘地，什麼我們不會說出去啦你放過我們吧之類的。

如果是第二個，那我們大概就要去見上帝了。

因為如果是第二個的話，那就表示他是個殺人魔，或者瘋子。

不管是殺人魔還是瘋子我們這些人都是見者有份，黃泉路上有個伴。

幹我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我是不是也瘋了。

阿伯把槍甩一甩，讓煙散掉。

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顆檳榔就放到嘴裡嚼。

然後毫無預警的跨了一步。

我的心揪了一下。

他一步步前進，目標似乎是小雨。

男子漢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可不顧。

反正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坦蕩蕩面對死亡。

總不能看著一個殺人犯欺侮一個正妹！

我抖了抖身體，使神經中樞恢復正常，然後快步一越，直接擋在小雨和阿伯中間。

阿伯冷冷的看著我。

我冷冷的回瞪他。

「不要動她」我盡量讓聲音不帶感情色彩。

阿伯沒說話。

突然他抬頭望天花板，「這裡…看不到星星耶…」他說

阿？

什麼鬼？廢話上面是天花板欸！看的到星星到有鬼了！

砰

阿這次不是槍聲，但我怎麼覺得頭好痛……

幹痛死了……

幹真的痛死了啦…

「幹痛死了！！！」我大叫著。

「唷，醒啦。」阿宏坐在我旁邊。

我疑惑的往四周看一看。

「這是…哪裡？」

「宿舍啦笨蛋。」

「咦？我怎麼會回到這的？」

「天曉得，今天清早有人按門鈴，我打開門就發現你倒在門口」

「是喔…」昨天那個是夢嗎？

不，不是。

如果是的話我不可能一大清早睡在門口，而且頭怎麼會那麼痛…

重點是──

「阿宏，小雨呢？」

「啥？那個騷貨？」

「幹，不要這樣說她」

「切，一大早就想她喔？」拜託你先不要吃醋。

「你把我拉進門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她？」這是問題所在了

「沒有吧，我沒有看見任何人阿。」

很好，ＮＩＣＥ。

不，情況一點都不好。

現在小雨很危險。

那個檳榔阿伯殺人魔不知道是怎樣，是打算搞了再殺，還是殺了再搞？

幹我在想什麼？

不管怎樣，７－１１一定會留下一些東西。

例如那個上班族的血跡。

「阿宏！走了！」我大吼。

「蛤？去哪？不去上課嗎？」阿宏茫然。

「第一節課是幾點？」

「８點半阿。」

是喔…離上課還有４０分鐘。

夠了，搞不好回來還能買早餐勒。

７－１１內。

我屎面。

不是因為現場慘不忍睹血液腦漿亂射還有幾具屍體。

而是太乾淨了。

乾淨的一塵不染，還照常營業。

「欸，沒事吧…」阿宏看我臉色不好，擔憂的問。

我沒回答，我蹲下身，尋找任何可能發現的蛛絲馬跡。

沒有。

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幹還是沒有！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這只是一個惡夢。

我只是夢遊＋惡夢導致我睡到門外而已。

什麼被爆頭的上班族、喝咖啡配檳榔的殺人魔全是自己空想的。

都是恐怖片看太多了。

等等去上課還會看到甜美的小雨坐在隔壁對著我笑。

嗯，一定是這樣。

但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破我的幻想。

「欸阿崙，你的電話」現在值班的工讀生拿起電話給我。

誰會知道我現在在７－１１？

「喂？」

「是阿崙少年郎嗎？」

沒聽過的聲音。

「你哪位？」我向上帝祈禱這個人不是我所想的那個人。

「昨天吃檳榔拿槍爆人家頭的啦。」他說。

幹，真的是你！

「你想救那個美眉嗎？」

我沉默。

「那就來北區後山廢棄的天文台吧，那裡看的到星星」

我沉默。星星？

嘟－嘟－嘟──

「怎麼了？」阿宏擔憂的說

「去北區。」我說。

「蛤？」

「去北區！」我說。

「哦、喔。」

我們上了阿宏的跑車，我囑咐他用最快的速度。

不，等等。

「先去趟東區的大學。」我說

然後撥了一通電話給老爸。

「喂？乖兒子～有什麼事阿？」

「爸，我要一把槍」

我的口氣簡直就是在說：爸，我要一台電腦一樣。

「嘎？」

「我等等過去拿。」然後我就掛了電話。

感受著阿宏的大甩尾，我閉上眼睛。

裝酷只能趁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