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火車上，老爸已打起瞌睡，我讀著Ruth Behar的＜The Vulnerable Obeserver＞（傷心人類學），老媽垂著眼睛說要是弟弟記得把歌詞給她，她就可以多認幾個字。

昨晚睡前她見我看書時提起這件事，現在又重提。雖是一個人自顧自的嘟噥著，卻又像是有意說給女兒聽的私房話。發現這是個不能忽略的大事，趕緊把書湊到她眼前，陪她認讀「裹著石膏的女孩」那一章。老媽興致盎然的盯著書，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讀，又深怕吵到別人，是以刻意壓低聲音，直到兩眼吃力才停下來。遇有不懂的我就教她，為她解釋。我們只讀了兩頁，但老媽心情甚好，看著她開心，我也開心。

當她把一生都奉獻給家人之後，現在較有餘裕開展自己的生活，不管在生活上或是求知這件事上，她熱切的雙眼彷彿年輕人。我在後面扶著老爸走路，看著她背著背包，俐落的邁開步伐，嫻熟的操作著公共場所裡的各種按鈕，在前面為我們當開路先鋒，I'm so proud of her.

像小時候她陪我吃飯，陪我穿衣，陪我作功課那樣，往後我得多花時間陪老媽一起逛街，一起讀書，一起旅行，這樣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