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昨日2009年2月3日下午4:04，台灣佛教界望重一方之高僧聖嚴法師圓寂，今日各大報均以頭版頭條報導。

聖嚴法師是台灣第一位「學問僧」。他少年出生於大陸，命運多舛，兩度出家，刻苦好學，知識淵博，思維暢達，負笈日本獲得佛學文學博士。晚年創辦法鼓山，著書演說，啟人疑惑無數。

法鼓山法脈傳承自禪宗兩大宗派：曹洞宗與臨濟宗。因而聖嚴法師崇尚儉約樸實，提倡「自力耕生」之農禪精神，乃仿唐宋禪家風範也。

適逢聖嚴師父圓寂，我今貼出兩首與僧有關之作，以詩誌此僧門大事。﹝20090204﹞

【羅漢的姿勢】

跌跏，左腳壓著右腳
生命於一念裡斷滅永世的煩惱
過往記憶如浪，波波襲向
亙古不動寂靜巍峨的山崗

金剛，腳踩嘶吼的魔妖
獅吼是無堅不摧的語調
將那貪毒瞋火愚痴佛魔都殺盡
手印中持握的是鋒利的鋼刀

般若，盈滿虛空的智慧
存在的本質在交疊的雙腳
眉宇表情安詳，眼神澈亮
緘默裡自然平息眾生的哀號

涅槃，生命的答案
三千大千世界如掌果可觀
靈山的孤峰頂有流雲與松濤
拈花的華藏中是永恆的微笑

20050912 16:16　初版
20060905 19:18　二版

【僧】

不要問我為什麼扥缽
當你行腳後滴下汗水
才能親身體會
赤足下燙熱的繭
原是菩薩道路的恩惠

不要問我為什麼叩首
當你低下驕慢的頭
向我合什恭敬
才能用心體會
我額頭上的疤
斑斑都刻印著
眾生平等的尊嚴與尊貴

不要問我為什麼斷食
為什麼盤腿，靜坐
當你看著路邊垃圾堆
飢餓的野狗
正撿吃枯骨頭
你將洞察對食物的執著
放下對美味的貪求

不要問我為什麼絕欲，恪守戒律
為什麼不放縱自己
快活享受人生？
看看社會新聞裡
酒女嫖蟲的毒癮與
奸商政客的權利癮
為錢為愛的兇殺
與缺錢缺愛的自殺
你將明白欲望是一種癮
也是一種地獄
因此佛家離苦得樂，須先出離

不要問我為什麼不學莊周
逍遙而遊，無為隱逸？
當你親耳聽他言說：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你當反問自身：
是誰在逍遙？
是誰不逍遙？
這裡有我？無我？

不要問我涅槃般若，人生宇宙
一切的哲學問題
無量無邊，盡未來際
那從來不是問的，而是證的

肉眼不可觀輪迴
腦筋無能測智慧
大心大願無量劫
無來無去無所謂

你自然明白，究竟何謂
超越時空宇宙人生的般若智慧

20090204 三版

20070725 修成二版
2002年底或2004年4月左右之草稿，當時草稿未定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