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7 20:35:26...小陶...

【看我多愛你】~2

  瞪著牆上的鐘,眼看著時針一步步的移向七的方位。
  七點整,霏安抬起了筷子,習慣性的在每天這個時間開飯。
  「開動了。」她對著自己說,「今天的菜是好吃的玉米炒火腿,每天只要有這道萊就夠了,只是怕老公嫌我懶,又多做了幾道萊。其他的幾道是奶油局玉米海鮮湯。玉米炒火腿圓盤,以及玉米炒火腿橢圓盤,和玉米炒火腿方盤。」
  看著滿桌的玉米大餐,她不自覺的做出了一個鬼臉。說穿了,她不過做了一道萊,只不過用著各式的盤子盛裝,另一道是湯,反正只是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霏安也習慣了這種無聊的作為。一般的婚姻生活不適用於她和段任衡身上,只可惜她從小被三從四德的觀念荼毒過深,即使喝過洋水,骨子裡仍擺脫不了傳統的包袱。當年出嫁時,一時糊塗答應過老媽要做個好女人,所以她一路好了兩年多。
  只下過幾次廚房的霏安婚後竟日日洗手做羹湯,只因段任衡對外發展的時間過多,讓她閒得發慌,加上白領段任衡一個月所費不貸的老婆薪水,她免不了心生歉疚,即使他兩、三個月難得回家吃一回晚飯,霏安也習慣了每天做好飯萊,盡量不讓段任衡在正常歸門時聞不到飯菜香。
  說起來,她真算是個挺盡責的老婆,家裡甚至連個清潔管家也沒請過,只因霏安那無謂的堅持——既然這屋子是她跟段任衡所共有的天地,那她不要有任何人介人,包括清潔管家。
  然而在這個婚姻裡頭,霏安雖保住了她跟丈夫的私人空間,可惜段任衡並不因此而多為這空間停留,反而盡情向外發展。
  簡單的扒了幾口飯當晚餐,距離八點的Party有的是時間,所有人全是遲到大王,霏安大可在九點時仍在東區晃蕩選禮物,也不用趕著準時抵達,身為職業婦女的好處就是比那群閒得發慌的富家女們多了一堆遲到的好理由,而她們仗著己身不用工作的優越;還會找出少有的同情心在霏安身上,體諒
她的苦處。
  門口突然傳來了讓霏安震驚的聲響,唯一有著另一副鑰匙的只有這屋子的男主人,不會再有別人闖入了。
  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回來呢?
  無暇多想,霏安驚慌的將那幾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的「shmily」字樣給毀滅,正當她端起盤子將分散的玉米集合起來時,段任衡高大的身影已經步入屋內了。
  霏安收起驚慌,回頭給丈夫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嗨!吃過晚飯沒?」
  一面輕鬆的跟他打招呼,一面恭敬的起身,裝出打算隨時去幫他取碗的模樣,好讓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桌上還有一個來不及毀掉的盤子上。
  「又煮了一桌於菜?」段任衡瞄了一眼餐桌,似乎沒發現有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字樣,只是好聲好氣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工作時間不一定嗎?以後不要那麼辛苦做那麼多菜了。」
  她的問題顯然被忽略了,而那盤拼著「shmily」 的玉米也連帶被忽略了。
  還好……
  「不辛苦,反正好玩。
  霏安俐落的用湯匙掃了掃盤子上的玉米,弄亂上頭排得歪歪斜斜的字樣,臉上掛著竊喜的笑容。
  在段任衡眼裡,八成會把霏安的笑容轉化為在望夫涯上發現一百萬的喜悅。
  他可能以為自己出其不意的突然現身,對我而言是個極大的驚喜吧?霏安自嘲的想。
  「給我一個吻吧!老婆。」段任銜帥氣的攤開手,朝她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霏安順從的放下手邊的東西,如他所願的撲進他懷裡,享受他的懷抱所給予的溫暖。
  「我的好老婆,最近工作忙嗎?」
  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雜誌封面的臉龐在她耳邊廝磨著。
  「還好…….」霏安背了一段秀麗今天早上報告的簡報給他聽,習慣扮演出色的企劃主任角色。
  她願意在段任衡想當個好老公時,也做出好老婆的體貼模樣。
  「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段任衡習慣性的給她老公的保證和支持。
  「好。」霏安也習慣性地接受他的鼓勵。
  說完那些例行語句後,趁著兩人的對話慣用句還沒用完前,霏安趕緊補了一句,「要吃點東西嗎?」免得等會兒當真陷入無聲的尷尬場面。
  「下午雪蘋打了電話給我,跟我說你們今晚有聚會,要我陪你一塊去。」
說著說著,他那雙帶電的眼還瞄了一眼餐桌。「我以為你今晚大概會為了聚會不下廚了。」
段任衡眼裡有著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霏安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不曉得為什麼,她並不討厭這個男人,除了因為段任衡有著足以與她匹配的相貌外,還有他對於自己的不瞭解,這更是霏安喜歡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
  「我餓了,所以才做了一點填肚子。」霏安對於自己說謊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在說謊的時候她臉部的表情絕對可以造成對方的錯覺,進而讓他人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有了?」
  有了?他指的不會是懷孕吧?以他如此稀少光顧的頻率,段任衡當真以為她有多少機會足以中獎啊?
  「不是啦!」霏安調皮的笑笑,簡單帶過,「我沒事趕流行跟著人家減肥,果真連一天都撐不了,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廚做飯果腹了。」
  身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因為霏安沒有不良紀錄,再加上說謊不眨眼,段任衡對她說的什麼完全信賴,隨便掰個理由對霏安而言實在太容易了。
  「你有必要減肥嗎?」段任衡用著十足欣賞的眼神梭巡著她的全身,眼裡暗藏著慾望。
  「只是好玩嘛!經過一天的試驗,我已經明白自己沒那種耐得了饑餓的本事。」霏安笑瞇了眼,故意裝出沒發現他的蠢蠢欲動。「你真的不吃嗎?那你可能要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再去換套衣服,你先看個電視好嗎?」
  她彷彿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段任衡像是來做客的,她還得招呼他看電視,免得他在等她的過程中感覺無趣。
  「別弄了,我們可以晚點再到。」段任衡捉過她的手臂,刻意將妻子帶進懷裡。溫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頸項。
  霏安覺得氣餒……她果真沒看錯段任衡眼裡的訊號,他確實想帶她上床。
  失望和挫敗的感覺席捲了她,她無法抗拒丈夫的尋歡,因為她得扮演著甜美小妻子的角色,她更不是不欣賞段任衡的調情技巧,只是在缺少愛的成分底下,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黏在蜘蛛網上的蝴蝶,想逃又逃不了。
  「可是……」還好她腦子還沒秀逗,還找得出理由來推拒。「老公,我還沒買禮物,我們這樣會遲到的。」
  「她們會瞭解我們遲到的理由,」
       ※    ※     ※
  「很幸福的樣子喔!」雪蘋跟Cindy一行人賊溜溜的瞪著霏安脖子上的吻痕瞧,語帶欣羨。
  罪安只能尷尬的笑笑,在滿城都曉得段任衡有外遇的情況下,要與他一齊出席這類場合,除了兩人在滿室賓客到場後柵珊來遲,並讓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身上留著段任衡恩寵的印記以外,還有什麼比這些吻痕更容易堵住別人的嘴?並且更足以證明歐霏安不是住在冷宮裡的怨婦?
  「我看到你們送她的皮夾了,很漂亮,是下午買的嗎?在哪兒買的?」把話題挪到安全範圍灌沒錯,免得她們繼續在她跟段任衡的身上閒扯。
  「別提那個了,今晚可是我幫你限老哥爭取來的機會喔!」雪蘋似乎不肯放過她,不顧菲安的問題逗自繼續說著,「我哥忽略你夠久了,是該偶爾把時間花在你身上,再說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有時候也要端點段大大的架式出來嘛!」
  「是啊!靠安,你今晚最好注意一下來的人,我跟Sberry都是為你好。」
Cindy神秘的說,不時還望著別處。「聽說Rose晚也會來,她可是一一一」
  她話還沒說完,霏安便發現了雪蘋在偷偷扯著她的衣角,以至於她的話有頭沒尾,顯然雪蘋暗示她別說了。
  「反正我們的意思是你今晚好好玩就是了。」雪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給了一個這樣的結論,把Cindy手臂一拉,兩人不曉得又去哪兒商議大事了。
  霏安點頭,露出美麗的微笑目送她們離開。
  眼角瞥見段任衡高大的身影正在她右後方的位置,即使被一群人包圍著,她也能輕易的發現自己丈夫的存在。
  霏安開始想著該如何打發一個人的無聊時光?通常在這種聚會裡,她不會有多少時間能跟丈夫聊天,身為發光體的段任衡自然會吸引無數冶艷的獨身女子前往攀談,他心情好時就跟人家閒聊幾句,心情差時就告訴她們他的老婆大人在哪兒.霏安隨時可以從那些女人宛如在向她發射毒箭的眼光裡,曉得老公今日的興緻如何。

  她端了一個盤子,撥弄著盤子裡的點心,避開其他男於投射過來的欣賞眼光。專注於盤中的小蛋糕,她小心的將蛋糕切得細碎,再把那些小碎屑排出那串熟悉的字母…
  霏安不是特別喜歡那句話,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連她自己都無從解釋,習慣性的就排了出來。
  就像是有些人習慣在拍照時喊「一二三四五六七」或是「ABC」,同樣能使嘴巴張開的無意義言語,而她只是在做著同樣無意義的事,主要是想打發時間罷了!
    這完全無關我多愛哪個人……霏安不停的向自己說明著。
  段任衡的朗笑聲傳進她耳裡,晚上那旖旎的情境跟著闖入霏安的心裡,連帶著令她的心情愈加晦暗,他根本是蓄意的!
  先找個機會在她身上烙印,就像是公狗在樹下抬腿撒尿做標記。
  這麼做是對她好,還是對他本身有益?
  證明歐霏安不是被打入冷宮的妻子,還是想證明他不只對外發展,對內也是有貢獻的?
  所以他花心得很有原則?
  「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雪蘋的話算是恭維自己嗎?
  霏安十分瞭解自己有幾分姿色,能當上段任衡的老婆,在姿色這方面她鐵定足夠拿到滿分,可惜光這項仍擄獲不了他的心。
  也許錯全在於她,是她自己不曾想過要擄獲段任衡的心。
  霏安的母親是父親的三姨太,母親跟父親其他的老婆們不一樣,她總是安安靜靜、不發一語的坐在屋內等著父親,也從不與其他妻妾爭寵。每次過年全家大團圓時,霏安跟母親總是安靜的冷眼看著其他人承歡父親膝下,時而吵鬧時而歡笑,唯有她們擁有著平和。
  「你爸是喜歡我的。」老媽總是笑著告訴她。
  也許是吧!每回老爸來看媽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跟段任衡看到自己時一樣的愧然笑容,然後百般體貼,也許老媽她求的就是老爸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當他們擁有對方時,未曾有爭吵夾雜其中。
  可是,沒有紛爭的感情就是完美嗎?
  霏安從不那麼以為……
  也許有一天她會受不了這種生活,不過要是一切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她應該會一直承受下去吧?
  霏安無意識的抬頭朝段任衡所在之處望去,正巧他也望向了自己。
  他是個完美的情人,霏安衷心的認同他完美情人的形象。
  要成為完美情人,除得有著英俊的外表和雄厚的金錢、勢力當基礎外,還得有著高超的調情本事,讓他所接觸的女人都認為自己在他眼裡是獨一無二的,進而願意為他犧牲奉獻。
  段任衡就是有那本事,只要在他所處的地方他從不吝於對自己多關照幾分,就這點來說,他是比父親好得太多了。也許父親跟母親是未曾爭吵過,但母親得忍受其他愛妻、寵妾們出現在她的面前,並與她們一同分亭父親的關愛,而她不用。
  這大概也是霏安之所以能接受這個婚姻的理由。
  霏安坐在原地,看著段任衡瀟灑的朝自己走來,帶著一臉魅惑人心的魔鬼笑容,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訕笑,彷彿他眼裡只有她一人。
  「喲!看到老婆就忘了朋友了?」
  「任衡的老婆可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
  「也難怪他只肯娶一個進門。」
  「世界上恐怕只有歐霏安一個坐得上段大太寶座啊!」
  可惜霏安沒練成段任衡那老僧入定的功夫,這些人的音量大得像是存心要讓她聽見似的,可是一傳進她耳裡自動就成了酸澀的嘲諷。
  霏安深吸口氣巧妙的將盤子裡徘好的字母毀去,起身迎接他。
  「跳舞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語,溫柔得令人心醉。
  她無語,只是微笑地將手放進他的大掌裡。在這幾乎充斥著上流社會人士的公開場合裡,任花心的丈夫擁著自己起舞,其他人羨慕的呼聲不絕於耳,她佯裝嬌羞的將臉藏在他的胸前,感覺段任衡的手像是安撫著她不安情緒似的,一遍遍撫過她的發。
  我們只是在做戲,罪安心中不斷的升起這句話。
  一道道的人的目光朝她襲來,眼角隨處可瞄到對著霏安目露兇光的女性同胞,她們正惡狠狠的用眼神砍殺她。
  段任衡這會兒又不曉得要利用她讓哪個傻女人傷心了,在一位紅衣女郎的面前晃久了,霏安倒是清楚了這回他的目標是誰。
  她的存在,似乎是在幫段任衡設計她的同性。段任衡的所作所為在在告訴霏安,千萬別愛上不愛你的男人,他隨時會帶著她的老婆,在你面前演上一段讓人傷心欲絕的精采好戲。
  「玫瑰色的吻痕。」段任衡輕輕撫著老婆的耳畔和頸間。
  他喜歡看著美麗的老婆身上留有他的印記。段任衡溫熱的氣息襲上罪安的耳朵,正中她脆弱的要害。
  他只是在做戲……她深知著。但她不要這麼做戲啊!霏安寧可什麼都不要,也不願意就這麼裝出「我愛你。你愛我」的模樣,在這麼一大群人面前飾演著無知愚蠢的段太太。
  老天……救救她吧……